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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 求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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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几个问题,将王之心钉在了原地,他朝左右望去,企图有人能为他说话,可放眼看去,所有人俱是闭紧了嘴巴,甚至连眼神都不敢同他对视。
而敢同他对视的,便是卢象升、孙传庭之流,可眼神中除了鄙夷,便是怒意。
“内忧外患,朝廷需要军队,军队需要军饷,可你呢,竟然将手伸到军饷之上,为满足自己私利,而不顾国家威亡。”
朱由检眼神冰冷,说出的话更是如尖刀朝王之心扎了过去,“你以为你就只是赚了钱吗?不,不是,你是在帮流贼,在帮建奴,你这是通敌卖国,其罪当诛!”
朱由检的话,一句比一句要大声,到最后甚至是怒吼了出来,在场百官无不垂头不敢看向皇帝,更不敢开口说话。
那三个御史满面羞愧,后悔今日自己为什么要站出来说这些话。
“把王之心,给朕拖出去!”朱由检最后喊道。
骆养性忙示意锦衣卫动手,王之心眼中一片绝望之色,皇帝说的这些罪名,真是诛九族都不为过了呀!
朱由检站在寒风之中,头上冠冕玉珠随风晃动,他目光森严,从百官面上一个个看了过去。
被他视线扫到的人,无一不是打了个激灵,更是害怕被皇帝点名,突然将自己罪名给说出来。
不该啊,不该四下传说,说厂卫横行无忌,扰乱朝堂啊!
朱由检看着这些人,心中是止不住得冷笑,继而一甩衣袖,走回御阶上,“你们听着,从今往后,朕不想再听到如此之事发生,你们别以为朕在宫中,便当真不知道你们勾当。”
说完,朱由检看向御史,“你们言官职责,的确风闻奏禀,朕也希望你们今后,能尽到言官的职责,而不是听风就是雨,若再让朕失望,就休怪朕不客气了!”
听到这话,都察院左都御史李邦华,和右都御史张忻忙上前应是。
他们作为言官的头,对于今日御史要奏禀之事,都是知晓的,此时听了皇帝这番敲打,后不后悔再说,今后可真要警醒着些,再不能随心所欲弹劾了,一不小心,可就引火烧身啊!
“另外,”朱由检继续道:“厂卫查贪腐官吏,是受朕旨意,但也受朕约束,你们不必如临大敌,若他们因此滥权,直接奏禀朕,朕自然不会坐视不理!”
朱由检说完,又朝曹化淳和骆养性看去,“你们也要约束好手下诸人,不可罔顾国法,有罪者,该如何处置便如何处置,可清者,万不能污其罪名,可明白?”
朱由检这番话,一方面是堵了百官的嘴,他们若说不给查,那就是心虚,另一方也给曹化淳和骆养性敲了个警钟,自己今日虽然站在他们这边,可若因此有恃无恐,也是打错了算盘。
“臣,遵旨!”
皇帝话说完,百官皆是跪地叩头,领旨谢恩了!
没人再奏禀,静鞭三声,散朝!
看着皇帝身影消失在皇极殿外,在场众人才终于敢大口喘气。
光时亨从地上站起身来,环顾了一圈,继而朝新任兵部尚书卢象升那里走了过去。
“下官光时亨,见过卢尚书!”
卢象升正和孙传庭说着话,听见声音回头,见是为高起潜求情的光时亨,当即就板了脸。
“何事?”卢象升淡淡问道。
“下官恭喜卢尚书——”
“为朝廷做事,没什么恭喜不恭喜的,”卢象升却是不耐得摆了摆手,“你若有事便说事!”
光时亨话被打断,也愣了一下,卢象升果真如传闻说的,性子耿直,和杨阁老很大不同,看来自己今后行事,也要有所变化了。
“卢尚书,今日下官在朝上所言,都是听信了王之心的谗言,下官要是知道高起潜这些罪责,定是不会替他求情,还请卢尚书明鉴啊!”
卢象升听了这话,却是哼笑一声,“你一个兵部的人,却是听王之心的话,依本官看,你不若就去御马监任职好了!”
说完,卢象升拂袖,和孙传庭朝宫外走去。
“呸!”光时亨听了这番话,却是啐了一口,让自己去御马监任职,不就是让自己去做太监,岂有此理!
“怎么,热脸贴了冷屁股?”杨嗣昌站在一旁看完了全程,对于曾经下属忙不迭去拍新任的马屁,却是拍到了马腿上很是讥讽,况且原来自己也不知,光时亨竟然同王之心有勾连。
看来兵部这个地方,藏污纳垢得也不少。
光时亨转头,见是杨嗣昌,忙低头行礼道:“杨阁老!”
杨嗣昌目光中鄙夷之色浓烈,没有多言也拂袖离开了殿前。
光时亨直起身子,心中对杨嗣昌和卢象升是一万个不满,可他们一个是尚书,一个阁臣,官大一级压死人,别说高了好几级了!
不过,这两人他不敢做些什么,可如今已是下了诏狱的王之心,他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想着,光时亨冷哼一声,负手朝宫外走去,不过却没有去千步廊,而是朝锦衣卫衙门而去。
朱由检刚回到武英殿,却见田礼妃一脸焦急得等在殿前,看见自己一脸愁容得迎上前来。
“你怎么来了这儿?”朱由检不由奇怪,武英殿是前殿,是皇帝召见大臣的地方,人来人往的,按宫妃是不能来此,除非皇帝亲召。
看她面色焦灼,朱由检心中一个咯噔,忙问道:“灿儿怎么了?”
他能想到的,就是朱慈灿出了事。
田礼妃却是摇了摇头,轻声道:“灿儿已是大好,妾出来的时候,他吃了东西,正睡了。”
不是朱慈灿,那便是为其他人而来了,朱由检心中有了数,语气也恢复了平静,“进来说!”
田礼妃跟着朱由检迈进殿中,刚进到殿内,就“扑通”跪在了地上,宫女海棠也紧跟着跪在她身后。
“陛下,妾听闻锦衣卫抓了妾的父亲,这其中定然是有什么误会,他年纪大了,进了诏狱,可怎么受得住呀!”田礼妃泪眼滂沱、我见犹怜,任谁见了都不忍心看她伤心落泪。
只可惜,她是为田宏遇求情,而田宏遇,是朱由检亲口下令捉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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