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你!”
被王宜和劈头盖脸揭开面皮这一通骂, 贾政简直气得七窍生烟。
王宜和挺胸抬头立在地上,一双眼睛不屑的俯视过来,贾政禁不得她这么看, 站起来“你”了半日, 说出一句:“这话也是你当太太的说的!”
“那老爷说我该说什么?说赵氏成日在外乱晃染上时疫是我害的,我苛待了老爷的爱妾,所以得答应老爷把赵氏留在家里不送出去?”王宜和寸步不肯让。
她并非不容人的人, 只要后院里的人安分不给她生事,老爷爱宠谁宠谁,还省了她应付老爷。就和嫂子说的, 多生几个出来抱过来养,往后不都是珠儿元春宝玉的助力?
但赵氏染上时疫,管她肚里孩子几个月了,就算九个月十个月要生了, 也得立时挪出去才行!
嫂子劝她对老爷多敬着些儿, 这些日子她也没太敷衍老爷了。但老爷竟不顾着珠儿要保个姨娘庶子,她是再不能忍!
“我并无那等意思!”贾政面色发青, 忍着气道, “可太太想想,就算不提赵氏腹中孩子已六个月了, 便说她是贾家的妾室,京营中都是男子, 把她送到城外,名声又该如何!”
王宜和冷哼:“老爷别拿这些当借口, 瑚儿提的法子是方方面面都顾全的,凡发病者,若家中有力的, 可派最多八个人贴身服侍,还可拿银子住单独的屋子。京营里管将士们甚严,谁敢唐突女眷都一律处斩!我不是那等刻薄人,赵氏出去,我给她拨两男两女四个人跟着,再拿银子给她,让她最少能住上里外两间屋子,如何?”
“珠儿好容易养了一年多好些,这一个月老爷不是常和珠儿一处讲文章?咱们费了多少心力把他养回来,老爷就忍心他再有什么不好?本来身子弱的人就容易染上时疫,薛家姨老爷不正是因病还未愈不妨染上的?”王宜和发过一通火,心里痛快了些,见贾政不言语了,她便也缓和了声音。
“还有元春……”王宜和道,“本来伯爷立了大功,想必元春在北静王府算立稳了。可若咱家私藏病人的事儿被发现,别说元春怎么,就是伯爷还怎么服众?咱家又该担什么罪?”
“……就依太太的。”贾政坐回榻上。
王宜和立时道:“那我这就去拿银子并给赵氏挑带去的人。”
“太□□排罢,我去看珠儿。”不等王宜和答话,贾政又站起来,快步往外出去了。
王宜和轻嗤一声,先让人拿出一千银子,再命人:“去问有谁愿意跟赵姨娘往城外去?选两男两女共四个人,愿意去的,每人赏一百两,回来再赏一百。若有个意外,额外赏家人二百两。”
两个丫头回到自己屋子在脸上裹上纱布,往后院去了半日还没回来。
“怎么不见人回来?”王宜和不耐,“去看看怎么了!”
不一时,第二次去的人回来,在外头道:“太太,是没人愿意跟赵姨娘去。”
“怎么?一个也没有?”王宜和诧异问。
外头人回:“倒有两个男子,只是没丫头。”
“赵姨娘不是贴身有两个丫头?她们也不愿意?”王宜和问。
外头人略带尴尬回道:“是,银蝶儿小雀儿都不愿意。”
王宜和立起来走到门边问:“说了给银子也不愿意去?”
人回:“都说了,还说了太太仁慈,若她们能服侍姨娘好好儿的回来,必还有加赏的,就这样也不愿意。”
王宜和命:“告诉她们,真不愿意去,往后也不用再进来服侍了!”
回事的人再往后面去传话,回来道:“回太太的话,银蝶儿小雀儿都甘愿出去,也愿意领罚。她们说本来赵姨娘要出去,她们日日都劝,但赵姨娘不肯听。赵姨娘得了时疫,她们是贴身服侍的,也不知传没传上,若传上了,也得和赵姨娘隔开,就不能再服侍赵姨娘了。还请太太另选别人。”
王宜和听出这是两个丫头推脱的话,心道这不知是谁说的,倒有三分机灵。
她道:“是了,按说她两个也得往外隔开住上半个月才行。另给赵姨娘找两个人罢。彩蝶儿小雀儿忠心,一人赏二十两。再快快的找别人,今日必要把赵姨娘送出去!”
摊上伺候赵氏算她两个倒了霉了,还是赶紧把赵氏送出去了干净。
等到下半日,终于有两个婆子愿意服侍赵姨娘到城外,王夫人即刻命人出去找京营将士,把赵姨娘绑起来塞到车里,和染上时疫的几个下人一起送到郊外完事。
把已将赵姨娘送出去的消息报给贾瑚贾母,王宜和又命人把赵姨娘住的东厢房里,凡摆设使用的东西全都一把火烧了,三间屋子墙壁地板全用药水擦过,再一刻不停的熏艾三日。
后院里住的柳姨娘周姨娘和丫头们本就不出门,这事一出,王宜和命她们一个月不许出屋子,她们自然照办。
贾母满意道:“二太太这回办事办得好,也办得利落!”
张问雁笑道:“毕竟是关乎生死的大事,二太太自然是明白的。”
贾母哼一声:“我看有人就不明白!”
张问雁知贾母说的是贾政,隐晦劝了几句,到底没劝住贾母派人过去斥了贾政一回。
贾政怀着身孕的妾室被送出城外,还挨了老母责骂,心内郁郁怎可一言道尽。
但他别无它法,只能全盘受了,只是在和贾珠读书讲文章时,难免黑了几日的脸。
毕竟是从小被贾政逼着上进长大,看见贾政如此,贾珠自然被勾起了些不好的回忆,面对贾政时又提了十二分小心。
但等他知道贾政是因为什么不快后,忽然觉得他的父亲虽然满口的清正上进仁义,其实……
不过是个普通人。
父亲若真算得“正”,为什么一开始要拦着母亲把赵姨娘送出去?
他从前常被父亲斥“做兄长的不如兄弟”,那父亲做丈夫的还不如妻子,父亲就不愧吗?
那晚,贾珠独个躺在床上,很晚才闭上眼睛。
赵姨娘的事过去后,荣国府清净了有几日,直到五月二十这日,圣上宣贾瑚入宫。
因时疫蔓延,宫中太监出来宣旨也不必全府上下迎旨了,再者圣上只是口谕,贾瑚领谕后立时动身入宫,派人往荣庆堂去报信,并命贾琏去陪伴贾母张问雁,以安其心。
贾琏毕竟和贾瑚不同,又是在时疫未过去时圣上传召,纵有贾琏陪着,贾母张问雁也难免担忧。
“琏儿,你知不知道瑚儿是因何入宫?”贾母问。
贾琏并不清楚内情,对今日贾瑚被召入宫中原因也一无所知。但祖母和母亲相问,他却不能什么都不说。
“老太太、太太,我觉得应不是坏事。”贾琏小心斟酌着道,“京中防疫之法是大哥提的,还着实有效。咱们府上已经连着几日没有发作的了,想必京中情况也在好转。又有定安伯在,想必圣上召大哥入宫,就算不是嘉奖,也应不是斥罚。”
贾母觉得他这话有理,稍微安了些心,自己思索一会儿,问:“你们说,会不会是圣上觉得瑚儿法子的好,想给瑚儿官职,好让瑚儿效力?”
贾琏道:“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只是……”
“只是瑚儿可还没出孝呀!”张问雁忙着接口道,“瑚儿得明年正月才出孝,按理说是不该在朝中任职的。”
贾母道:“凡在朝官员,有父母离世者,必得守孝三年,但也有‘夺情’的规矩。此时情况非比平日,正是用人之际,这段日子,一应理当丁忧的官员都要延后守孝,圣上要用瑚儿,许他在孝中任职也未可知。”
张问雁轻声道:“外头尚还凶险,圣上真要瑚儿效力,那瑚儿岂不是危险了?”
贾母叹道:“一个多月前,瑚儿所呈防治时疫之法得在京中施行的时候,你还乐呢,这会子又不愿意了?”
“我是没想到……”张问雁手扭着帕子,满心担忧。
贾母皱眉问:“你是想让瑚儿一辈子平平安安的一事无成,还是想让他为官做宰光耀门楣?”
张问雁揉着帕子想了一会儿,叹一声道:“老太太,实话说,我只想让孩子们一世平安的好。他本是读书的,等出了孝考上去,十年二十年,总会升迁调动,便不能,一辈子顺顺当当,没什么大风浪,也就罢了。”
“老太太……”张问雁拿帕子抹泪,“瑚儿琏儿小时候过得不顺当,怎么……长大了,日子越来越好了,还是这样?”
贾母听出她这话里是在埋怨贾赦,却没和才刚一样出言教育她。
看张问雁哭一会儿收了泪,贾琏亲给她倒了一杯茶,贾母才问:“大太太,你是书香门第出来的闺秀,饱读诗书,应不会不知道一句俗语,叫‘富贵险中求’罢?”
张问雁一怔:“老太太,我知道。”
贾母道:“你看咱们宁荣二府,不是两位国公爷九死一生跟着高祖皇帝在战场上挣出来的?再看亲戚们各家,谁家不是祖宗拼命才得来的富贵?就说瑚儿岳家定安伯,那真是把脑袋拎在手上才有今日的地位。还有当年,国公爷能平袭国公,不也是……”
说起贾代善,贾母一叹,道:“大太太,世上哪儿有那么容易就平安的?让你别当荣国府一等将军夫人,往外头去做平民家的媳妇,别说锦衣玉食了,就连顿饱饭都难吃上,不知什么时候就染上时疫被拉到城外去,不知死活,你愿意不愿意?”
张问雁抿了嘴不言语。
贾母还道:“你再想想你自己,你老爷还在的时候,你难道就容易了?”
“老太太?”张问雁不敢信贾母竟这么说。
贾琏也不知该说什么。
贾母笑叹:“你老爷确实是个混账东西,连他那一辈几个人都没什么出息。幸好有个瑚儿,咱们家再兴旺起来近在眼前。瑚儿既托生在咱们家,又是袭了爵位的长房嫡长子,有他在前头带着,底下的人才好上进。”
“再有,瑚儿他就是这个性子,主意大,定了主意就谁也拦不住,这么多年你还不清楚?”贾母又是一叹。
想起些前事,张问雁渐渐明白了些。
看经过这一回,贾母和张问雁担忧之情都去了不少,贾琏便悄悄的命人把贾迎春贾琮贾探春抱出来,拿孩子哄两位长辈玩笑。
贾探春过了一周岁,越发显出模样好,人也聪明,贾母又可怜她有那么个不着调的姨娘,对她也有几分疼爱。
把贾探春抱在怀里,贾母道:“琏儿,你不用在这里陪我们了,往学里去罢。”
贾琏笑道:“是大哥不放心老太太和太太,特特让我过来的。我回去好说,可就没法儿和大哥交待了。”
贾母笑道:“我和你太太是几十岁了,又不是几岁,要你一个孩子陪着?去罢,你不去,蟠儿和宝玉能老实?”
贾琏笑道:“这老太太只管放心,昀表兄也在学里,镇得住他两个。”
贾母问:“昀儿这孩子今年十七了不是?”
贾琏道:“是,昀表哥是比大哥小一岁的。”
贾母又问:“他是还没婚配不是?”
贾琏一笑:“昀表哥是并没定亲的。我看定安伯府的意思,是想等昀表哥明年秋闱中了,才好给他说亲。”
贾母道:“明年他才十八,不算晚。男子若有出息,晚些定亲也没什么。”
张问雁笑问:“老太太是想给这孩子说媒了?”
贾母笑道:“他在咱们家住了一年多,是个好孩子。不过说来咱们琏儿也到年纪了,也是明年要说亲,若有好的,我自然先给咱们琏儿留着。”
贾琏轻咳一声,不说话。
“你看这孩子,还不好意思了!”贾母指着他笑。
张问雁也笑:“他又不和瑚儿似的脸皮厚。再因有瑚儿管着,他们兄弟身边连个服侍的丫头都没有,忽然听见什么亲事,自然不好意思的。”
被拿亲事笑话了一会儿,贾琏又觉得羞赧,想起王熙凤,又觉得心里发空。
他早就决定了要离凤妹妹远些,不能误了凤妹妹,此时再想,又有何益。
在贾母第二次让他回前头去的时候,贾琏看时辰差不多要到午饭时了,便道:“那我用过午饭再来。”
但他才用过午饭,待往荣庆堂再去时,跟贾瑚入宫的人回来报信,说王子腾这几日离京,圣上命贾瑚暂代王子腾九门提督之职,贾琏立在门口愣了半日。
他转头问温修昀:“昀表哥,我没发烧吧?”
他是猜到圣上可能会让大哥任职,但没想到直接就是暂代九门提督!
还有定安伯……定安侯要离京,那凤妹妹……
温修昀也才回神,和贾琏对了个眼神,摸上自己的额头。
“我没发烧。”温修昀道。
贾琏忙道:“请昀表哥一同和我上老太太那里!”
他又问那报信的人:“老太太那边有人去了没有?大哥什么时候回来?”
院中人道:“回二爷的话,老太太和太太那里已有人去了。大爷随定安侯往定安府上去了,晚上回来,请二爷和昀大爷在同尘斋等着,说有话要嘱咐。”
温修昀道:“琏兄弟,咱们过去罢。”
贾琏点头,一阵风似的飘到廊下往外走,温修昀在后面紧跟。
二人到荣庆堂时,贾母和张问雁已经算缓过来了。
贾母端坐沉思,张问雁默默流泪,但并没发出哭声。
暂代九门提督,暂代九门提督……
那可是每日都要在京中巡逻的极危险的任职,瑚儿这么年轻,怎么……
“老太太,瑚儿既要代亲家的九门提督之职,想必就和朝中官员一样,轻易不得回家了。”张问雁双手紧紧交握,“咱们是不是得给瑚儿准备好东西带去?”
贾母道:“亲家当会告诉瑚儿该准备什么,不过咱们现在开始收拾也好,省得瑚儿晚上回来准备不及。”
张问雁起身:“我回去拿账房册子。”
贾母让她坐下:“让人拿来就行了!琏儿和昀儿那孩子想来说话就到,你也在这里。”
张问雁才重坐好,贾琏和温修昀就到了。
“你们别行礼了,琏儿快说,瑚儿给你带了什么别的话没有?”贾母直接问。
贾琏道:“大哥让我和昀表兄晚上在同尘斋等他。”
贾母明白了,道:“他要在京营里长住,这家里就你和昀儿两个靠得住的人,他自然要把这府上托付给你们。”
“坐罢,都别站着了。”贾母示意。
温修昀和贾琏分长幼坐了,贾母道:“昀儿,这段日子怕要麻烦你了。”
温修昀笑道:“既住在这里,得老太太、太太和瑚大哥照顾,此时出力是应该的。老太太如此客气,倒叫晚辈无地自容了。”
一时服侍的人拿来账本账册等,几人就在一处边等贾瑚回来,边商议要给贾瑚带什么去。
贾琏道:“大哥不在家,他的屋子我们不好进去,穿戴的衣服等便等他回来再说。还有他要带去的人应也自有主意。”
张问雁道:“他要住在京营里,每日在街上巡逻,衣服一定要多带几身,日日都穿新的。我这就让人开库拿料子,叫他们紧着给你大哥做衣裳。”
如此商议到傍晚,各项东西差不多齐了。
贾母见贾瑚还未回来,便道:“昀儿琏儿,你们吃了饭就往同尘斋去等瑚儿罢。他这一回来又要洗澡又要换衣服,麻烦得很,让他今日若没空,就别来这里了,他自己要紧。”
张问雁虽然想见贾瑚,却也顺着贾母的话说了几句。
等到将近戌正(晚上八点),贾瑚才下马迈入荣国府的门。
贾琏早派人在门口等着贾瑚,和他回了贾母张问雁的意思。
说声“知道了”,贾瑚便就近往一处屋子里洗澡更衣,虽然他服过王熙鸾给的解毒丸,但仍是一丝不苟的把全身清洁毕,换了开水煮过的衣裳,才往府内过去。
贾琏温修昀已等他多时了。
“时间不多,我长话短说。”贾瑚看见温修昀贾琏就道,“琏儿,直到时疫彻底消失前,我应都不在府里,这荣国府我交给你了,你按例行事,若有什么拿不准的,和老太太太太并昀兄弟商议。”
“昀兄弟。”贾瑚对温修昀一揖,“有劳你多协助琏儿。”
在贾瑚抬手要作揖时,温修昀已避到一旁,忙说:“瑚大哥,我以为咱们很不用这样客气了。”
贾瑚道:“今次情况不同。我也只对你行礼一回,你就觉得不够也没了。”
温修昀一笑:“够了够了,一次我都觉得折寿。”
三人进了同尘斋正房,贾瑚从抽屉中拿出一印交给贾琏:“这是我的将军印,这段日子由你保管。”
贾琏赶忙摆手不肯接:“大哥你只是在京营一段日子,又不是不回府了……”
这话不对劲,贾琏把后半句咽回去,又道:“这可是将军印,我……”
贾瑚直接抓住他的胳膊,把印放在他手上。
“不过是荣国公府的爵位印,调不动一兵一卒,不算什么。等我回来,你再给我就是了。”
贾琏捧着印的姿势好像这印烫手一样。
温修昀素知贾瑚贾琏兄弟感情好,也没想到贾瑚竟然能直接把将军印给贾琏用!
两人都不知该说什么。
贾瑚问:“你们就没话想和我说的?”
“有,有!”贾琏回过神忙道,“我们给大哥准备了些东西带去,单子在那里,大哥看看可还缺什么?”
贾瑚把王子腾给的一叠纸递给贾琏,道:“烦你按这个给我准备。”
“贾将军。”贾瑚勾起唇角。
贾琏从同尘斋出来的时候还迷糊着。
“昀表哥……”犹豫了半日,都快走到自己院子了,贾琏才问出口,“你有没有觉得大哥他……有些不对劲?”
“……是有点。”温修昀低声道。
似乎是在……托付什么一样。
定安侯于五月二十三离京。
暂代九门提督的贾瑚正式走马上任。
因已提前和京营里将军们熟悉了几日,留下的基本都是心服王子腾的,再加上贾瑚还和其中几位“友善切磋”过,他上任后,倒没有人因他年纪浅看轻他,不服他管对他阳奉阴违。
贾瑚仍照王子腾的例,三日往郊外看视一回。
薛良还活着,情况不算坏,但也不算很好。他的身体正日渐衰弱。
若无解药,只怕再有半个月,就算再好的大夫给他诊治,他也活不成了。
看完薛良出来,贾瑚又往别处去,却远远看见招募大夫的地方似乎有和尚道士。
作者有话要说: 来啦~故事开始收尾,巫巫日九快三个月肝不动了也熬不动夜啦,这个月日六哦=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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