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此时,潘淑妃又适时插话:“陛下,你看看太子明理识体,文元皇后生前性情素来淡泊,若知今日朝廷内外力求简朴,定会欣慰于九泉之下的。”
刘义隆欣慰地点点头,抚须道:“阿劭,你能如此体谅朕的心意,深得为君之道。此事你可与江湛商议具体细节,务必确保祭祀仪式既不失皇家威仪,又符合民间期盼的节俭风尚。”
潘淑妃适时收起研墨之笔,起身柔声道:“陛下,妾总管后宫内政,妾亦愿意尽微薄之力,协助太子筹备此次祭典。妾想文元皇后一生慈爱仁厚,她的美德应当让天下人铭记于心。”
刘休远瞥了一眼潘淑妃,心中暗自冷笑,但表面上仍保持平静:“多谢潘阿姨,您平日里总揽内政,对宫中事务熟稔于心,有您的协助,相信此次祭典定能办得妥帖而庄重。”
刘义隆听闻潘淑妃愿意参与此事,亦是颇为满意地点点头:“淑妃你既有此心,朕甚感欣慰。
刘休远出了含章殿,独自漫步于宫苑之间,内心五味杂陈。他一边回想阿父对自己四十万寿修建华林园景阳楼,但同时又对母后祭日即将到来之际,宫廷内却打算节约开支的做法感到极度不满与愤慨。
更让他难以忍受的是,每次看到潘淑妃那张春风得意的脸庞,都让他想起阿母的离世前后以及她在宫中的待遇对比,这使得他的心情愈发沉重,几乎到了恶心的地步。身边的黄门太监陈庆国察觉到太子的强烈情绪波动,赶紧出言安慰,试图平息太子心中的怒火与哀痛。
陈庆国小心翼翼地劝解道:“殿下,奴婢深知您对文元皇后娘娘的深深怀念和对娘娘祭日安排的不满。但请相信主上自有他的考量,或许宫中近期确有紧要开支之处。至于潘淑妃之事,她虽受宠于皇上,但这并不影响主上对文元皇后以及殿下的深情厚意。”
刘休远听罢,表情稍显缓和,但仍眉头紧锁,回应道:“你所言极是,阿父的心意我亦明白,我应该理解阿父的难处。只是,身为一国储君,又兼为人子,孤不能不在这些细节上有所坚持。潘淑妃之事,我并非嫉妒其得宠,而是孤作为儿子,痛心于阿母生前未能享受到同等的尊荣。罢了,你且退下,让孤独自冷静一下。”
.......
服侍先皇后的大宫女紫嫣找到许姑姑,告知她由于皇后娘娘祭日的临近,玉烟建议让这批宫女在许姑姑的指导下参与打扫显阳殿的工作,以锻炼她们对宫廷礼仪与职责的认知。
许姑姑听后沉吟片刻,深知这是一个培养新人、传承宫中规矩的好机会,于是点头应允:“紫嫣姑姑,你说得不错,让新来的宫女们参与这次清扫既是对她们的实际操作训练,也能让她们亲身感受并学习到宫廷中对祭祀大典的严谨态度。我会亲自挑选几个细致认真且手脚麻利的新宫女,按照宫中的规矩和标准,手把手教她们如何进行清扫以及维护殿内各种贵重陈设。”
许姑姑作为宫中的资深女官,深知宫中礼制与孝道之重。她唤来挽珠和几位宫女,吩咐她们要精心打扫收拾先皇后在世时居住的故居,以表达对已故皇后的深深怀念与敬意。
“挽珠,你素来做事细心妥帖,这次由你领头,务必带领大家将先皇后故居内里外外、上上下下都清理得一尘不染。”姑姑言辞恳切而严肃,“每一件摆设都要归置原位,每一片角落都要清扫干净,不可有一丝怠慢。要知道,这是对先皇后最好的追忆,也是对我们主上情感寄托之地的尊重。”
挽珠听罢,恭敬地应承下来:“是,姑姑,我定会尽心尽力,确保每一处细节都体现出我们对先皇后的哀思之情,并让这故居重现昔日的庄重肃穆。”
挽珠,作为宫中资历深厚的女官,深知皇室礼制与宫内规矩。她带着王鹦鹉和其他几位得力的宫女,来到了文元皇后曾经居住过的寝宫,准备进行一场细致入微的清扫工作。
“王鹦鹉,你带领姊妹们务必仔细打扫,尤其是皇后娘娘生前常用的物品和常坐的位置,更要用心擦拭。”挽珠一边说着,一边亲自指导如何正确使用拂尘、抹布等工具,“每一寸地面都要扫除干净,每一件摆设都得还原如初,我们要让皇后娘娘的灵息感知到我们的敬意。”
王鹦鹉点头应道:“是,挽珠姊姊。”
宫女们各自领命,纷纷开始行动起来。她们轻手轻脚地挪动着家具,小心翼翼地拂去角落里的尘埃,清洗着窗户上的薄纱,甚至连墙壁上的挂饰也一一摘下细细擦拭。整个过程中,每个人都怀着虔诚之心,仿佛在用这种方式默默诉说着对已故文元皇后的追思之情。
宫女春桃在打扫皇后的寝宫时,脸上洋溢着掩不住的喜悦。她心想:“这可比整天面对那些难懂的书、繁琐的字迹要轻松得多。我只需舞动扫帚,拂去尘埃,就可以让这宫殿焕然一新。”她边忙活边自言自语。
王鹦鹉和几个小宫女正在仔细打扫着先皇后的寝殿,这里的每一件摆设都似乎承载着厚重的历史和过往的岁月。王鹦鹉一边拂去红木雕花桌上的灰尘,一边心里暗自思忖:这些家具、挂饰虽然精美绝伦,却也难掩其年久失修的痕迹,仿佛它们的存在是为了证明时间的无情流逝。
她看着墙上挂着的那幅已经略微泛黄的画像,那是先皇后年轻时的风华绝代,再对比这略显冷清寂寥的宫殿,心中不禁有些感慨。皇后娘娘已经离世好几年,而这里的陈设与气氛,更像是一种无声的悼念,将昔日的繁华与今日的沉寂形成了鲜明对比。
第二日
挽珠对宫女们说:“各位妹妹们,许姑姑这两个月让我们我们去紫嫣姑姑那里帮忙,这是咱们份内的职责所在,大家务必尽心尽力,我已经写了你们每日的值守时间,两日后按照此规定做事。不过,尽管如此,咱们也不能因此就荒废了每日的读书写字,姑姑要求两个月后要背完班大家的女诫。”
“所以,我会提前与玉烟姑姑沟通,尽量在工作之余为大家安排出固定的研习时间。白天若是忙碌,那就利用早晚空闲时分,或是相互之间抽空教导、互相督促。我们要做到劳逸结合,既不耽误宫中的事务,也能持之以恒地学习进步。”
显阳殿
春桃擦着地,满心疲惫却仍忍不住抱怨:“真是没想到啊,咱们以为在文元皇后的居室里打扫就不用像以前那样学习各种规矩了和书本了,结果反而更辛苦。白天干不完的活儿,晚上还不能闲着,得继续读书学习有时候还要值夜。”
王鹦鹉听罢,立刻随声附和道:“可不是嘛,春桃,这地板擦得比绣花都精细,我看着都觉得手酸。而且这些宫廷礼仪、历史知识,还有诗词歌赋,晚上的时候看一眼那个书就想打瞌睡,可咱还得强打精神去研读。”
春桃苦笑道:“就是说啊,看来咱们这宫女当得,不仅体力劳动不轻,脑力劳动也不少,我现在真的有点怀念奚官属的生活。”
王鹦鹉点头叹气:“是啊,不过想来也是,皇宫中哪有那么容易的事儿。虽然现在累些,但日后肯定对我们大有裨益。想想那些个皇亲国戚问咱们,咱们也能搭上几句,不至于失礼,不过写字好难啊。”
春桃擦地的动作稍作停顿,抬头看向王鹦鹉点亮的香,香气氤氲。她感慨道:“是啊,咱们这些小宫女的日子固然辛苦,但皇后娘娘身居高位,日子也并非我们想象中的那么风光,我听闻文元皇后就是因为皇上宠爱潘淑妃过度,心里受了委屈,日夜积郁,最后竟是给活活气死了!你说,一个皇后就这样含恨而终,皇宫里头的勾心斗角可真不是咱们这些小宫女能想象的。”
一旁的秋月也是一脸感慨:“可不是嘛,听说那淑妃娘娘据说手段高明,主上对她几乎言听计从,爱倾后宫。想当文元皇后待人宽厚,没想到到头来却落得这般下场,真是世事无常啊。不过,咱在底下做事的,就得小心再小心,别卷入这些是非之中。”
王鹦鹉边听,边看着春桃口无遮拦地谈论文元皇后的事情,不禁皱了皱眉,她轻轻地走到春桃身边,悄悄提醒道:“春桃妹妹,这后宫的秘事咱们还是少议论为妙。要知道隔墙有耳,万一传到不该听的人耳朵里,那可就惹来大麻烦了,轻则吃一顿板子,重则掉脑袋。”
春桃听到王鹦鹉的劝告,也意识到自己刚才过于随意,赶紧用手掩住嘴巴,低声回应:“鹦鹉,你说得对,是我一时嘴快。在这深宫之中,的确要处处小心才是。”
春桃感激地点点头,和王鹦鹉一起继续默默地打扫着房间,三人之间的话题转为了日常琐事,不再提及那些敏感的皇家秘辛。
一日
王鹦鹉在皇后宫中单独值夜班,她独自守候在灯火微黄的殿宇之中。夜晚的宫殿显得格外静谧,只有远处偶尔传来的更鼓声打破这份宁静。她身着素色的宫服,手持烛台,在先皇后的寝殿内看看,确保殿内的每一件摆设都安然无恙。
王鹦鹉点了一盏灯看着冷清的屋子说道:“我以为当宫女都够惨了,动不动就是跪着就是站着要不背书,其实当皇后也挺可悲的,听说后宫美女如云,莺莺燕燕的,活在的时候,要大度的看着主上宠幸这个娘娘,死了,人走茶凉。”
王鹦鹉坐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手中紧握着一本《女诫》,心中却充满了反感与无奈。她的眼前是一片密密麻麻的文字,对于那些繁复难解的古文,她认不全也读不通顺。
王鹦鹉强迫自己集中精神,一字一顿地断断续续读出声来,尽管她知道这可能只是徒劳无功的努力,但王鹦鹉坐在皇后娘娘寝室的一角,手中紧握着一本《女诫》,疲倦的眼皮在烛光下艰难地挣扎。
“不能睡,不能睡,我得把这《女诫》背熟,,唉,真是累啊,白天忙活一整天,晚上还要学习。”
她试图将每个不认识的字连蒙带猜地念出来,然而,困倦如同潮水般袭来,每读一个字,眼皮就愈发沉重一分。她告诉自己不能睡,可身体已经不受控制地向疲倦屈服。她内心深处的对话犹如战斗一般激烈:“坚持下去,鹦鹉,这是你的使命,即便艰难也要完成。”但与此同时,另一个声音却在低语:“你已经尽力了,休息一下吧。”
终于,在无数次挣扎与妥协之间,王鹦鹉手中的《女诫》渐渐滑落,她抵挡不住席卷而来的困倦,迷迷糊糊地蜷缩在角落的软垫上,沉入了梦乡。
正当王鹦鹉在皇后娘娘寝室的角落里,背书的疲惫终于让她沉入了梦乡,而此刻寝宫的大门悄然无声地开启。刘休远身着一件朴素的素服,不同于平日里的太子华贵装扮,显得格外庄重与哀戚。他走进母后的寝宫,原本是打算像往常一样,在这宁静的夜晚与阿母促膝长谈,分享近日的心事和政务上的疑惑。
刘休远推开显阳殿的大门,那轻微的响动惊扰了在角落中迷糊打盹儿的王鹦鹉。她瞬间从半梦半醒的状态中清醒过来,揉揉朦胧的双眼,视线聚焦在眼前这个男子身上。由于光线昏暗加上困倦未消,刘休远挺拔的身形在显阳殿昏黄的灯火下显得格外引人注目,王鹦鹉借着这微弱的光线细细打量起他的样貌。他脸庞线条刚毅深邃,仿佛是笔墨精心勾勒出的艺术品,特别是那双眼睛,明亮有神,即便是在暗夜中也让人无法忽视。此刻,当他们的视线交汇时,王鹦鹉一时竟愣住了:男子有喉结,甚至下巴有些着些胡茬,显然不是一般年轻的小黄门模样,这让她不禁猜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