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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兰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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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义隆听到袁皇后如此平淡的回答,他转身望向窗外,目光深邃而复杂。目光深邃而复杂,试图在那一片宁静中寻找些许慰藉。然而,窗外的景色似乎也无法平复他内心的波澜。
他知道,自己与袁皇后之间的关系早已不复当初,那份曾经的恩爱与信任似乎已经被岁月的风霜侵蚀得面目全非。袁齐妫的话语中虽然带着恭敬,但刘义隆却能从中感受到一股疏离和冷漠。他明白,袁皇后的话里藏着深深的疏离和冷淡,她似乎在用这种方式来保护自己,同时也在无意中刺伤了他。
刘义隆深吸一口气,心中不禁一阵失落。他明白,自从那次他过分宠爱潘淑妃,甚至一次能给潘淑妃三十万钱事件后,袁皇后对自己的态度就变得冷漠而疏离。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继续道:“皇后,朕的身体状况自己清楚,朕只是希望你能多关心一下朕,朕的身体状况,自己心中有数。朕只是希望你能多关心一下朕,毕竟朕是你的夫君,还有阿劭,他也是你的儿子。”
袁齐妫闻言,微微抬起那双深邃的眼眸,看到了那个她深爱的男人。那段时间以来,她衣不解带地照顾着刘义隆,心中的担忧和焦虑如同潮水般涌动着。
原本,袁齐妫打算等刘义隆病愈后,便不再与他怄气。可是,当她得知刘义隆苏醒的消息时,她更是急急忙忙地赶往含章殿。看到的是刘义隆的脸上洋溢着久违的笑容,而淑妃则是一脸温柔地依偎在他的身旁。袁齐妫的心中一阵刺痛。
“陛下言重了,陛下自有天相,岂会轻易倒下。”袁齐妫轻启朱唇,声音虽然轻柔,却透着一股坚定和疏离。
刘义隆听到她的回答,心中的失落感更甚。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皇后,你以为朕宫车宴驾,你就可以安心地当你的皇太后?刘义康的野心勃勃,你当真不知?”
袁齐妫被他的话气得浑身发抖,但她仍然努力保持冷静,不愿意在刘义隆面前示弱,她努力保持冷静,反驳道:“陛下,您真是冤枉妾了!妾从未有过这样的想法,盼着陛下早死,当皇太后!妾只是希望陛下和太子平平安安,妾一个女人不想参与前朝纷争,何况高祖皇帝曾有言,后宫不得干政。妾自知身份,前朝不敢逾越此规。”
刘义隆的怒火被点燃,他提高了声音:“平平安安,你身为皇后,朕的妻子,不仅不帮助朕稳固皇位,还如此性子倔强,你有没有想过,若是朕这次真死了,你以为你和阿劭还有朕的其他儿子的的日子会好过?寡妇幼子,阿劭才十岁,他四叔又虎视眈眈,你身为他的阿母,难道就不该好好管教他,让他变得更强吗?”
袁齐妫被他的话激怒,她站起身来,反驳道:“陛下,您怎可如此责备妾?妾已经尽力了,但阿劭虽然年幼,但是也算懂事,何况很多事情并非妾一人之力所能改变,朝廷的事情,难道不是陛下说了算。”
刘义隆怒目而视:“你总说尽力,可朕看到的却是你的冷漠和不作为!你若是真心为阿劭着想,怎会让他在朕生病的时候,让他如此孤立无援,被他四叔和刘湛欺负?”
刘义隆的怒气似乎没有止境,两人的争吵声在显阳殿内回荡,奚成祖和紫嫣都站在一旁,大气不敢出。他们互相对视着,眼中满是担忧和惶恐。
袁齐妫的每一个字都充满了愤怒和失望,仿佛要将所有的怨恨都倾泻出来。终于,在一阵激烈的争吵后,刘义隆转身离去。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双眸中闪烁着怒火。他大步迈出显阳殿,仿佛每一步都在地面上留下深深的印记。奚成祖紧跟其后,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触怒了这位正处于暴怒边缘的皇帝。
刘义隆的背影显得那么孤独和决绝,仿佛已经对袁皇后彻底失望。而袁齐妫则站在原地,泪水滑过脸颊,她的心中充满了无尽的委屈和无奈。
紫嫣见状,急忙趋步上前,轻轻环住袁齐妫颤抖的肩膀,低声细语道:“皇后娘娘,您别难过了。主上他只是一时气话,您知道的,主上心里还是很在乎娘娘和太子殿下的,不然也不会看您的。”
袁齐妫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滑落,她哽咽着对紫嫣倾诉:“紫嫣,你知道吗?自从他登上了皇位,从宜都王变成大宋的君王,他的身边便多了许多年轻貌美的妃子。本宫数都数不过来,他常常驾着羊车在后宫转悠,和潘淑妃和其他妃子那些欢声笑语,本宫听得真切,可是本宫也是个女人,怎能不嫉妒?可是本宫即使心里再不痛快,也从未抱怨过半句,如今他儿子都十来个了,可是居然没有一个是同父同母的。本宫虽知皇家子嗣众多是福气,可是本宫心里怎能不难受?那些孩子,都是他的儿子,却与本宫无半点关联。皇位只有一个,他儿子那么多,到时候都是阿劭的竞争。”
紫嫣听着袁齐妫的倾诉,心中一阵酸楚。她轻轻握住袁齐妫的手,给予她一些温暖和安慰:“娘娘,您别太难过了。陛下他或许有些迷失,但您始终是这后宫的皇后,是太子殿下的母亲。您的地位无人能够撼动。”

袁齐妫闻言,泪水依旧在眼眶中打转,她轻轻拭去泪水,声音略带哽咽:“紫嫣,你跟着我这么多年,应该知道我的心。本宫并非不想为阿劭做些什么,只是这前朝之中,我一个妇人, 许多事情并非本宫所能掌控的。陛下他……他为何就不能理解我呢?紫嫣,你也知道本宫虽然顶着陈郡袁氏大族的光环,父亲是前晋的侍中,听起来风光无限。可是,本宫只是个袁家一个不见举的庶女,而阿母,她出身卑贱,本宫刚出生,阿父和谢阿母竟将我们母女二人逐出家门,任由我们在乡下自生自灭,本宫六岁才知道自己的阿父是谁,本宫阿母去世后,也没有被主上追封她为乡君,本宫的心里头空落落的。阿母母家贫贱,可他们看本宫当了皇后,家里那些不着边的亲戚倒是一堆,三天两头往宫里跑,张口就是要帮衬。在他们眼里,本宫就是那摇钱树,可谁知道本宫心里的苦啊。”
紫嫣看着袁齐妫安慰道:“娘娘,谁家没几个难缠的穷亲戚呢,您不给他们钱便是了,下次奴婢替您回了他们。”
袁齐妫继续和紫嫣抱怨:“而本宫的大哥袁淳,一直自诩嫡出,却是如此不争气,就连官都是本宫给他要的,却不知珍惜,被主上申饬罢了官,他能帮衬到太子吗,他不拖累太子,本宫都已经知足了,还有本宫的堂弟袁淑,你说他一个文官,却闲的没事干,掉书袋子似的和彭城王拽文,结果惹怒了彭城王不说,如今闲赋在家。可主上还责备本宫不帮衬太子,他也不想想如今朝廷现在几个姓袁的,他四弟权利这么大,难道是本宫给的吗。”
紫嫣闻言,心中一阵叹息。她知道袁齐妫的处境艰难,但她还是努力安慰道:“娘娘,晋宁敬公膝下就您和郎君两个孩子,虽然郎君他不争气,但他毕竟是您的大哥。您与他之间,总还有一层血缘关系在,太子毕竟是他的亲外甥,哪有舅舅不疼外甥的。”
.......
刘义隆与袁齐妫在显阳殿内经过一番激烈的争吵后,他怒气冲冲地跨出殿门,每一步都显得沉重而有力。奚成祖紧随其后,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皇上的脸色,试图寻找合适的时机安慰几句。
“陛下,龙体要紧,切莫因一时之气伤了身子。”奚成祖低声劝慰道。
刘义隆却仿佛没听见一般,他的目光在庭院中四处游移。突然,一阵欢快的笑声吸引了他的注意。只见太子刘休远正蒙着眼睛,和东阳公主刘英娥以及几个小太监宫女玩捉迷藏的游戏。
“太子,捉我们呀!”一个小太监调皮地喊道,随即躲进了一旁的花丛中。
“好啊,看我怎么抓住你们!”刘休远兴奋地回应着,他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摸索着前进。
“哈哈,弟弟来抓我呀!”十二岁的刘英娥则站在不远处,手舞足蹈地挑衅着弟弟。刘英娥一身粉色衣裙,头发用丝带轻轻束起,她灵活地在孩子们之间穿梭,时而假装被发现,时而巧妙地躲避追捕。她的笑声清脆悦耳,给这原本紧张的气氛带来了一丝轻松和愉悦。
刘休远蒙着眼睛,双手胡乱地挥舞着,试图抓住身边的人。他兴奋地大喊着:“我一定能抓住你们!”
突然,他感觉到自己似乎抓住了什么,于是兴奋地大喊:“姊姊,我抓住你啦!”
刘英娥和几个小太监宫女也看到了这一幕,他们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看着刘义隆,大气都不敢出。
然而,当刘休远拿开蒙在眼睛上的布条时,却惊讶地发现,自己抓住的并不是东阳公主,而是满脸怒气的父皇刘义隆。
“阿,阿父?”刘休远一阵惊讶,他没想到自己会误抓到阿父。
刘义隆看着刘休远,心中的怒气再次涌了上来。他沉着脸,低声问道:“你在干什么?”
刘休远看着阿父生气的样子,心中一阵忐忑。他低下头,小声回答道:“我和姊姊在玩捉迷藏。”
刘义隆看着刘休远,面色严肃。他想起自己病中,对太子的教育确实疏忽了不少。但眼前这幕,实在让他难以接受。刘义隆带着几分威严与不容置疑:“阿劭,朕问你,功课背过了吗?”
小刘休远额角渗出了细微的汗珠。他张了张嘴,却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支支吾吾地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刘英娥在一旁紧张地看着,双手紧握在一起,心中暗暗祈祷着弟弟能够顺利回答阿父的问题。然而,她不敢出声,只能默默地看着这一切发生。
刘义隆见刘休远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眉头紧锁,声音也冷了几分:“怎么?功课看了没有?”
刘休远的心猛地一沉,他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要挨骂了。他低下头,不敢看刘义隆的眼睛,心中充满了后悔。
“阿父,我……”他尝试着开口,却发现自己的声音颤抖得厉害。
刘义隆看着他这副模样,心中的怒气更盛。他挥了挥手,打断了刘休远的话:“罢了,朕也不想听你解释了。你去含章殿等着朕,朕要亲自看看你的功课。”

小刘休远听后,如遭雷击。他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无法挽回了。他默默地转身,朝着含章殿的方向走去。
刘英娥看着弟弟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含章殿内,刘休远独自站在空旷的殿内中,心中充满了忐忑和不安。他闭上眼睛,默默地祈祷着。
含章殿内,气氛紧张而压抑。刘义隆坐在殿中央,目光如炬,盯着站在下方的刘休远。刘休远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太子,朕让你背的功课,你可曾背熟了?”刘义隆的声音低沉而威严。
刘休远心中一紧,他知道自己并没有好好背诵,此刻只能硬着头皮上。他支支吾吾地开始背诵:“凡治国凡治国治军,必教之以礼,励之以义,使有耻也。夫人有...有...”
刘休远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彻底卡壳,背不下去了。他低着头,不敢看父亲的眼睛,心中充满了愧疚和恐慌。
刘义隆听着孩子的背书,眉头紧锁,一阵生气涌上心头。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
刘义隆的声音在空旷的宫殿中回荡,带着难以言喻的威严与怒意:“你……你这是背的什么?朕让你背的功课,你就这样应付了事?”
刘休远只觉一股寒意从脊背升起,他浑身一颤,抬头看向父亲,眼中充满了恐惧。他小心翼翼地看了父亲一眼,然后又迅速低下头去,仿佛怕那锐利的目光将自己洞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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