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竹心的嘴比鸭子的嘴都硬,“这世上会有让人失去记忆的药?我不信。”
“不信?周管事就是吃了那种药。”
周管事就是一开始看着竹心磨豆子的管事。
魏永贤招手叫人把周管事叫上来。
竹心盯着周管事转了一圈,见他行礼问安,脸上还挂着谄媚的笑,一点异样都没有。
“你姓甚名谁?是哪儿的人?可娶妻?可生子?父母可在世?”
竹心上来就是五连问,可周管事却对答如流。
“小人姓周,名方,万宁本地人。妻子病逝,有一子。父亲去世,家里只剩一个老母亲。”
竹心回头问魏永贤,“二舅,你看这不都记着呢吗?”
魏永贤则问周管事。
“你妻子叫什么名字?儿子几岁了?父亲又是哪年去世的?”
周管事明显愣了一下,他想了很久,然后说,“小人的妻子姓柳,儿子不大,只有五六岁。父亲去世很多年了。”
这时竹心明白了,周管事说不出妻子的名字,叫不出儿子的具体年纪,甚至记不清父亲是哪一年去世的。也就是说他的记忆在减退。
魏永贤摆手让周管事退一下。然后对竹心说,“因周管事每日都能见到他的母亲和儿子,许是母亲跟他提起过他妻子柳氏,不然他应该连柳氏的姓氏都记不住。”
“他吃了那药多长时间了?”
“今日是第三天。”
“多久会忘记所有的事?”
“七天后他将会变成一张白纸。”
竹心点了点头,兴致勃勃地说,“以后我每天做个记录,看着他之后的变化。这药不会有副作用吧?”
魏永贤愣了一下,“何为副作用?”
“就是会不会有不良反应?比如说人吃完之后会不会变傻了?或者反应比以前慢、记性变差、胃口不好、身体衰弱、影响寿命什么的。”
每次竹心说话的角度都会让魏永贤感到新奇。
“身体衰弱影响寿数倒不会。但记性肯定会变差。而且忘记以前的事意味着也忘记过去的一些经验,经验本身就是智慧的一种体现。所以会感觉这人不如以前聪明,但绝不是变傻了。”
听魏永贤的解释,竹心感觉这个黑心人应该拿很多活人做过实验。
往后的几天竹心一直在观察周管事,发现他的记忆确实越来越差。
竹心又问魏永贤,“这药能让记忆消失,那我们有没有办法篡改记忆?”
“他已经没有记忆了,也谈不上篡改,不过人在记忆全无时,非常容易相信别人所说的话。”
跟鸟类的印随行为差不多,记忆全无的人在心理上会更依赖第一个见到的人。
竹心眼睛一转,欲言又止。
“怎么了?”
竹心不好意思地说,“怕你嫌弃我是黑心肝。”
竹心的话把魏永贤的好奇心勾了起来。
“我又不是什么好人,说来听听。”
竹心趴在魏永贤的耳边说了几句,魏永贤看着竹心好像在看变态。
“你平时也这样的吗?”
竹心连忙摆手,“平时不敢让别人知道我是这样的,这不是在二舅身边才放松了嘛。”
魏永贤带竹心和那个周管事去了另一个庄子上住下。
第二日一早相王过来了。
竹心进来将一杯茶端给相王,“王爷,您快尝尝,这是今年最好的茶叶。”
相王接过茶,一边喝一边说,“神人,您也不能总在庄子上陪您外甥女颐养天年啊。本王还有许多事等着神人办呢。”
过了一会,相王抬手揉了揉眼睛。竹心立刻扶着相王说,“王爷舟车劳顿,可是累了?快回房间休息吧。”
相王被稀里糊涂地扶回了房间,竹心又把周管事放了进去。然后竹心跑到外面的窗户底下,扒着窗户缝看热闹。
魏永贤也蹲在竹心旁边问,“你给相王吃的是什么?”
竹心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瓷瓶。
“毒蘑菇粉呐。”
魏永贤皱着眉,“可相王也没有晕过去啊。”
竹心用嫌弃地眼神看他。
“二舅,这你就不懂了吧。这种事看的是互动。人要是晕过去了,多没意思啊。我这个毒蘑菇粉能让人产生幻觉,用在这刚刚好。”
竹心看着里面表情一亮,拿胳膊撞了撞魏永贤,让他看。魏永贤看完后差点把自己眼珠子抠出来。
此刻屋里面的相王摇头晃脑,周管事在扒相王的裤子,露出白花花的下半身。
今日就是周管事吃了那药的第七天,他已经记忆全无了。竹心跟周管事说他是相王的男宠,让他好好伺候王爷。
“哇塞,周管事有点东西。”
魏永贤把竹心提溜走了,隔着人皮面具都能看出来二舅他脸红了。
魏永贤深刻地反思自己。竹心原来也不是这样的人啊,怎么在他身边没几天就猥琐了呢?
竹心这边却嬉皮笑脸的说,“二舅是不是担心明天没法收场?放心吧,说辞我都想好了。他肯定想不到自己被个男人霍霍了。”
魏永贤,“……”
魏永贤沉默了好久,突然问道,“你认识宋鹤鸣吗?”
竹心想了想,“他谁呀?听着还挺熟的。”
魏永贤的目光带着些许忧伤。
“就是一个打仗挺厉害的将军。”
“哦,怪不得听着耳熟。一会咱们晚上吃什么?”
“那得看你想吃什么了。”
“那我要吃个大肘子。”
“好,就吃大肘子。”
竹心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而魏永贤又回到万宁的皇家别院,他走到竹心原来住的房间里。
他蹲在桌子旁边,桌子腿的隐秘处写着,“魏永贤是坏人。”
他翻了翻梳妆台上的话本,上面的某一页写着,“我最好的朋友是徐芷萱。”
他又拿起枕头,下面的纸条上写着,“不要伤害宋鹤鸣。”
他掀起墙上挂着的画,画后面写着,“有机会逃出去,去灵隐寺找乔子舒,就是叫了尘的和尚。”
魏永贤能想象出竹心面对自己记忆流失的恐惧和绝望。她在最后一刻也没放弃自己,还在想着自救,甚至寄希望于一个记忆全无的自己。
魏永贤笑了笑,然后吩咐下人。
“给小姐换个房间。”
当天晚上竹心孤独的吃着大肘子,嘴里嘟囔着,“二舅跑哪儿去了?”
翌日一早竹心到前厅,见到魏永贤和相王。
相王依旧是衣冠楚楚的模样,神色自然,应该是事后二舅的人帮忙收拾残局了。
相王落座时,皱了下眉,“嘶。”
竹心立刻关怀道,“王爷,您是不是痔疮犯了?”
相王,“……”
魏永贤,“……”
竹心又安慰道,“十男九痔,这种病很普遍的,不算什么。”
相王,“……”
魏永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