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6、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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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到“老牛理发店”的三人,个个举止怪异,一個是和老牛联系的出版社编辑,一个是前几天来店里东张西望最后没理发就偷偷离开的陌生男,还有一个老板模样的,一直在盯着万小虎打量。
  万小虎被看的害怕,悄悄地溜到小白身后。
  小白:“……”
  不仅老牛发现了这些人的异常,张叹也发现了,但这里是老牛的主场,所以他静观其变。
  老牛疑惑地问道:“你们是理发吗?”
  刘编辑先是看了一眼老板模样的男人,然后才对老牛说:“我们不理发,我们找你有其他的事,这样吧,牛老师,要不你先把店暂时关了,我们聊一聊,是私事。”
  说话的时候,这人看了一眼张叹,以为张叹是进店理发的闲杂人等,就想先把他弄走。
  但是老牛不同意,他见张叹饶有兴致的样子,更不想让其离开。
  这三人看起来神神秘秘,一个个神棍似的,他一底层小老百姓,说实话,心里有点犯怵,有张叹在,他底气大增。
  毕竟,张叹的地位和能力在那摆着,同时,张叹是大编剧和大作家,眼前说话的这人则是出版社的编辑,有张叹在的话,老牛觉得,起码自己不会被骗。
  张叹是他请都请不到的大人物,怎么可能自断一臂赶走。
  见张叹默认留下,老牛心中大定,说道:“有什么事就这里说吧,这是我邻居,都是自己人。”
  刘编辑闻言,再次打量张叹,张叹朝他笑了笑。
  刘编辑友善地回应了一下,就说:“那也行,牛老师,今天我们来,不是坏事,是好事,这是我的名片。”
  老牛接过他的名片,仔细打量,上面写着“万家灯火出版社第一副总编刘莉”。
  老牛看不出真假,疑惑间,张叹凑上去打量,老牛干脆把名片交给他。
  当张叹看到这个人的名字时,愣了愣神。
  刘编辑观察仔细,有些骄傲地问道:“认识我吗?”
  张叹笑道:“你的名字和我一个朋友的一样,所以有点小惊讶,没事。”
  刘编辑微微有点失落,笑道:“巧合,缘分。”
  他要是知道,和他同名的是一只开了挂的小白鼠,不知作何感想。
  张叹把名片还给老牛,说:“万家灯火出版社在浦江还是很有知名度的。”
  老牛闻言,便知道对方不是假的,放心不少,但依然不明白今天所为何事而来,第一副总编,这名头很响亮,地位不低,他一个剃头的,美其名曰美发师,偷偷写点酸腐的小说故事,根本惊动不了这样的人物。
  老牛的直觉告诉他,这些人是为别的而来。
  这时候,店外有客人要进来,老牛连忙迎上去,抱歉地告诉对方,暂时不营业,店里有事。客人往店里看了看,见确实来了好几个人,便转身离开了。
  老牛回到店里,把暂停营业的牌子挂了出去,同时把卷帘门拉下了一半,再给张叹倒了一杯水,万小虎懂事地同时给小白和喜儿也倒了水。
  喜儿趁机从理发椅上溜了下来,拖着宽松的围兜溜到一边,和万小虎、小白站在一起,靠墙看大人们说话。她深深地松了口气,眼珠子乱转,瞄瞄她干爹,瞄瞄牛爷爷,为自己躲过剃光头的悲惨命运而窃喜不已。
  老牛对万小虎的懂事颇为欣慰,他给来人也倒了三杯水,才坐下来,问道:“你们找我什么事?”
  这回刘编辑没有说话,而是由老板模样的男人说道:“我姓万,叫万年,牛师傅,你先看看这个。”
  他打开随身带的一个黑皮包,拉开拉链,从中拿出一封信。
  老牛好奇,接过信封,只见信封上写着几个娟秀的字:万年亲启。
  看样子是某个人写给眼前老板的一封信。
  老牛不明白给他看这个干嘛,好奇地从中抽出了一封信。
  信是由四张信纸组成,折叠在一起,老牛小心地展开,看向了万年。
  万年说:“没关系,请看吧。”
  老牛这才仔细看起了内容。
  “万年:我是在西长安街流年酒吧工作的沈蝶……”
  看了第一句,老牛立刻恍然,原来是万小虎的妈妈写给眼前男人的信。
  老牛看向站在小白和喜儿中间的万小虎,万小虎也一直在打量这边,见他看过来,龇牙笑了笑。
  三个小朋友凑在一起,小声嘀嘀咕咕,万小虎心情不错,在帮喜儿解开理发用的围兜。
  老牛隐隐有预感,通过这封信,再联系刚进店时万年盯着万小虎看,猜测这三人是朝着小虎来的。
  果然,当看完这封信后,老牛明白了眼前三人此行的目的。
  信是万小虎的妈妈沈蝶亲手写的,收件人是万年,写信的目的很明确,就是告知万年,万小虎是他的孩子,希望他能够把万小虎接走。
  老牛看到信封最后的落款和时间,落款是沈蝶二字,时间则是半年前。
  半年前,据老牛所知,沈蝶已经病了,只是还没有病入膏肓。
  可能,沈蝶预感到自己大限将至,所以写信给万年,告知其父子关系,托付后事,以便了却身后最大的心事。
  但是,为什么直到半年之后才来接万小虎?
  老牛看完了信,万年又说道:“你也可以给你朋友看,这没关系。”
  老牛便把信给了张叹,张叹快速看完,什么都没说,把信还给了老牛,老牛则还给了万年。
  “那你今天来的目的是?把人接走?”
  和小白、喜儿嘀嘀咕咕的万小虎言语顿了顿,疑惑地看了过来,预感到了一些什么。
  万年点点头。
  老牛不知所措,张叹说道:“除了这封信,还有别的佐证材料吗?”
  光凭一封信是不够的,说实话,这年头,笔迹完全可以伪造。
  老牛相信那封信是沈蝶写的,因为他认识沈蝶的笔迹,家里有沈蝶当初写给他的借条,笔迹对得上。
  但是张叹说的对,光凭一封信就要带走万小虎,那太随便了。
  万年闻言,说道:“跟着我,才能不让孩子吃苦,今后的生活有保障,作为父亲,我有这个责任和义务。”
  说着,他环顾理发店四周,意思不言而喻,这破旧的小店,给不了万小虎成长所需要的物质条件。
  老牛颇为尴尬难堪。
  万年又说:“而且,我们可以为你出书,这不一直是你的梦想吗?对你,对孩子都好。”
  老牛低下头,一张老脸涨的通红。
  而不远处的万小虎已经不再嬉笑,他似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牢牢地盯着老牛,患得患失。虽然大人们说话没有点名字,但是小小的他,懵懂的他,感觉到是在说他。
  张叹见老牛被万年轻易拿捏,顿时坐不住了,不再旁观。
  “你说的这些我们暂且不讨论,不管是为了谁,你首先要证明你自己的身份,我们说了,光凭这封信是远远不够的。”
  万年看向他,问道:“你是?”
  言语中对他颇为不信,似乎在说,老牛都没说什么,你一个旁观者出什么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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