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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正河一大早和几家关系相熟的人家打了招呼,还叫了孙长记,他虽然腿脚不好,但是担担砖块石头,嚯嚯泥土石沙完全没有问题。
孙毛玲年纪小,红糖作坊洗甘蔗的活计太累,其他活对她来说都重,怕是有人不满,所以苏璃给她安排了烧火的工。
工资和其他人一样,选上的时候孙长记一家都高兴的很,尤其是孙毛玲,她没能上学了,现在能赚钱就希望自己弟弟能出息。
因着每个月十八块钱的工资和一斤红糖,孙家的日子好过了不少,在加上孙长记的补贴,总算能吃饱穿暖,余下的钱孙长记也没有问孙毛玲要,而是让她自己存起来,以后留着当嫁妆;
孙毛玲是个听话乖巧,做事又认真的孩子,糖厂的人都挺喜欢她,苏璃也喜欢,知道这孩子成绩好,于是就在休息的时候时不时的教教初中的课本,这些还是她去县城的书局买的旧书,
糖厂的账目也是和生产队的一起算的,长此以往苏璃担心会有烂账,所以打算培养一个糖厂的会计,孙毛玲无疑是最好的选择,以后再让她去考个初中毕业证,要是她还想学在向上考高中也不是不可以,有稳定的工作还能继续学习,孙毛玲对苏璃感激的很,口口声声的喊她苏老师。
孙家的日子好了,就越发衬的有些人日子辛苦。
苏璃听李蛋说孙毛浩在学校里经常被欺负,至于原因嘛,想想也就知道了,原来被别人怜悯的一家在孙毛玲进了红糖作坊以后,顿时变了样子。
有些人确实是会替孙家高兴,苦尽甘来了,就算孙毛玲以后不能上学了,但是也有个稳定的工作。
而有些人脑子一时转不过来弯,凭什么一个黄毛丫头都能进红糖厂,这不是闹着玩吗?
偏激的甚至逮着苏璃咒骂,什么狗屁的规章制度,还不是你想让谁来就让谁来吗?
苏璃毫不在意,他们也没办法,毕竟年底每家每户多多少少的也是能分到红糖厂的劳红的,可孙家就不一样了,孙长记这么多年被生活打磨的早就没了血性。
但是好歹是个大人,他们平时是不是的刺几句,表达一下不满,让自己心里舒服点,孩子就不一样了。
有的小孩子耳濡目染,会成为小团体,对着孙毛浩辱骂殴打也就可以理解了。
关于这件事,苏璃也有点担心自家的孩子受欺负,不过他们五个人总是在一起,一般的孩子是不会招惹他们的,李蛋也因着自己以前经常被欺负,所以给苏璃说过以后会顺便保护一下孙毛浩。
苏璃对此没有意见,一群毛还没长齐的小兔崽子不好好学习,竟然拉帮结派,搞校园霸凌了。
李蛋几个都是谢正川手把手教的,她对此完全放心。
一群人商定好工钱以后,就开始处理找基地上的杂草,碎石,丈量方寸。
谢正河今天特意给谢来福和香芝香兰请了一天的假,和潘玉梅小东一起去县城,谢老伯的牛车又被包了。
宅基地支起了一个茅草棚子,垒了两个土灶,苏兰苏芳两姐妹已经在水缸边清洗锅碗瓢盆了。
夏志知道苏兰是介绍给他相看的,一边干活一边时不时瞄一眼,苏璃的几个哥哥也在,他只敢偷偷的看一眼,手里的活也干的认真,毕竟一天五毛钱呢,这样好的事情上哪里找去,就算相看不成,这几个月干活也能赚不少的钱贴补家里呢。
谢正河拉着香志香兰,谢来福和小东走在一起嘀嘀咕咕个不停,一行人走到谢大伯牛车边上的时候,
谢正河道:“玉梅,这是咱们本家的大伯。”
潘玉梅立刻道:“谢大伯好。”
谢大伯看着潘玉梅也是笑眯眯的点头,这闺女一看就懂事,忙答应了一声,又帮着把几个孩子抱上了牛车。
等人都坐定,开始晃晃悠悠的向县城出发。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远在南省的一个偏远山区的村落,谢正川带领一队人配合着当地的民警转移一批妇女儿童。
这是一起大型拐卖人口的重案。
起因是谢正川所在县城的沙钢厂丢失了一个小女孩,两夫妻原本以为是女儿贪玩,没成想一天一夜还没有回家,顿时觉得事情严重了。
两夫妻虽然有稳定的工作,但是家里就一儿一女,孩子不多,但是家庭幸福生活美满,对一对子女甚是宠爱。
报案以后派出所的人也出警了,查了半个月也没有头绪,甚至没有小女孩丢失的当天都没有几个人见过她。
这就奇怪了,
都是贪玩的年纪,沙钢厂不说人来人往,家属院也是有非常多的住家家属在的,竟然没有一个目击证人。
这个案子的负责人刘茂山和潘家庆一直在跟,从来没有放弃,那两夫妻自从孩子走丢以后整天的浑浑噩噩,男人上班的时候更是一时没注意差点绞进机器里,好在旁边的同时拉了一把,不然差点出事。
更神奇的是,在过了半个月后又有连续几家来报案,走失的男孩女孩都有,甚至还有十七八岁的大姑娘,二三十岁的已婚妇女,这样的情况让整个派出所的人都绷紧的神经。
谢正川察觉这可能不是简单的人口走失,可以肯定是一起拐卖人口的案子。
派出所的所有人都立即开会,一些鸡毛蒜皮的小安子都暂时搁置,主要查这个人口走失案。
忙活了快两个月依旧没有任何进展。
转机就在上河村红糖厂熬糖的那一天,原本他是想早早的下班,回家给苏璃庆祝一下的。
没成想临下班有两家人来报案,一对年轻的夫妻带着孩子,另一家是一男一女还有一个老太太,两家是在一个厂子的家属楼住的,年轻夫妻报的案,说是另一家的老太太手脚不干净,偷了他们家晾在外面的衣服和干菜,整个派出所吵吵闹闹的。
他也没在意,乡下人就是这样,一点小事就像天塌了一样,但是和那一对年轻夫妻一起的男孩子引起了谢正川的注意。
主要是那孩子眼中的恐惧太明显了,小身体一直在瑟瑟发抖,目光盯着的是是和他爸爸妈妈吵架的一个老太婆。
那孩子的眼神太像以前他去接铁蛋和宝丫的时候的恐惧眼神了。
于是走到跟前蹲下来,摸了摸孩子的头,那孩子一看是警察,就没有闪躲,甚至庆幸。
报案的两家人还在争吵,谢正川抱着孩子坐在了一边,小男孩的妈妈一看警察抱着她的孩子,她现在能腾出空了,和另一家人吵的更凶了,接待的民警脑子都快被吵炸了。
谢正川摸了摸小男孩的手,从口袋里拿出一颗大白兔奶糖,这还是宝丫塞给他的,
“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可以给叔叔说说吗?”
小男孩踌躇不定,看了一眼谢正川又低下头去,
“叔叔家有几个孩子和你一样的年纪,天天就知道疯玩,要是像你一样乖巧就好了。”
小男孩依旧没有说话,
谢正川剥开了糖果塞到小男孩嘴里,
“叔叔一会要下班了,你这么怕那个老太太,肯定是见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要是说出来,没准能帮到你爸爸妈妈,他们吵的那么凶,不知道怎么时候才结束。”
小男孩眉头皱了皱,眼圈都红了,他不是一个好孩子,一点也不乖巧,裹着嘴里的糖果,他觉得苦涩极了。
谢正川眼神闪烁了一下,站起来刚要离开,衣角突然被一个小手拉住,
“叔叔,那个王婆婆她拉着齐果果回家了,我瞧见了,齐果果现在不见了。”
谢正川脑子一“嗡”!
齐果果这个名字他再熟悉不过,这是第一个丢失的女孩子,他刚开始还以为这孩子是瞧见了那老太太手脚不干净,或者被这老太太打过,才这么恐惧她,没想到竟然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