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笃——笃——”
不轻不重两声后,陆屿收了手,眉眼冷淡的靠在门边,等着孟奚开门。
屋子里的孟奚本就靠门坐在地上,抱着肩一抽一抽的啜泣。猛地听到有敲门声,她才怔怔抬起头。
是不是顾伯担心来看自己了?
她迅速抹了一把眼泪站起来,又深呼吸了好几口气。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和往常一样。
这才勉强笑着拉开了房门。
门被打开,两人四目相对。
孟奚脸上的笑意僵祝
陆屿微垂着眸看她。脸颊两侧被眼泪濡湿,头发凌乱。目光又落到她发红的眼眶,没吱声。
孟奚很意外。
他怎么会来自己的房间门口。
难道是……今天骆莺找了自己的麻烦后,又找陆屿说了什么吗。
可是自己和陆屿明明什么都没有做,也不熟。
他来是想做什么吗。
孟奚摸不透他的来意,不着痕迹的后退了一步。
她犹豫了一下,不想被他看见自己哭过的痕迹,微微垂首小声问:“有什么事吗?”
陆屿被她这样一问。
才反应过来,他怎么就莫名其妙的来了孟奚的卧室。
是因为听到顾伯说,“奚奚在哭”,还是因为上次她在怀里给他感觉太过特别。
又或者是因为他发现和她相处的那次头痛会减轻。
最烦的是,他自己都不清楚他在想什么。
他怎么就到这了。
意识到这点,陆屿心底涌上一阵烦躁。
他抑制住心底的躁动,皱眉觑着孟奚,冷下声:“我家,我不能来?”
被他冷不丁的呛回来,孟奚瞳孔一缩,才后知后觉的想起。
是了。
这原本就是……
陆家。
她咬紧下唇,放低了姿态,尽可能温和的跟他沟通:“这是你家,当然可以的。”
“不过这么晚了……你来找我……”
做什么?
后面孟奚没有说完,怯怯的看着陆屿,声音越来越校
陆屿盯着她这幅怯生生的样子,心底又升起一股无名火,抬高了声音不耐烦道:“哭什么。”
……
诶?
孟奚愣了下,小心翼翼的看着陆屿。
他这是在,关心自己吗?
她想了想,避重就轻的小声说:“没,没什么……就是心情不是太好。”
可陆屿压根不信她的鬼话,压着火气嗤了一声,目光带着嘲弄之余的凉薄:“糊弄我?”
面对陆屿毫不留情的拆穿,孟奚别过头不说话。
纵使她一向脾气好,此时也有一点生气。
且不论陆屿本人知不知道今天在她身上发生的事情,但是归根究底,是他的前女友来找自己的麻烦,败坏她的名声。
是他的情史没有处理好,波及到了无辜的自己。
扪心自问,四年来她和陆屿一直是仅仅知道家里有对方这么个人的关系,偶尔说上几句无关痛痒的话以示礼貌。
那天偶遇,也是出于马上要离开陆家想要多少回报一些的心理。
她和陆屿不熟,住在同一屋檐下,连个联系方式都没有加过。
更是从来没和学校里的同学说过,她和陆屿住在一个家里。
骆莺不会凭空指责。
除非……是陆屿告诉过她什么。
孟奚鼓起勇气仰头看向陆屿,一双湿润莹亮的眸子在灯光下似含着盈盈秋水,微红的眼眶,看起来更是平添了几分楚楚可怜。
她瞳仁比寻常人生的大一些,湿漉漉的,漆黑透亮,像清澈湖水下的宝石。
陆屿猝不及防撞入她双眸。
就见她神态微微带着愠色,下唇轻咬,像一只要发怒的兔子。
明明生着气,还是耐心很好的忍着没有发作出来。
倒也……有点可爱。
让人有想要把她头发揉乱,脸也捏红的冲动。
看着她神情,陆屿心头一动。
打从孟奚来陆家,他就没有正眼看过她。陆屿对自己再清楚不过,他就是个冷漠,暴戾的人,对谁都没有好脸色。
更一向懒得施舍给任何人多余的眼光。
甚至在之前,他讨厌孟奚这样的性格。
唯唯诺诺,柔弱可欺。
就好像风一吹就会折了似的。
父母双忘,无依无靠还不坚强起来,整天一幅谨小慎微菟丝花的模样。
让人看了就烦。
更别提靠近。
可是今日只是看着她的这双眼睛,他又有了上次的那种感觉。
那种恍若冰雪消融一般,心头的烦燥似乎一丝一毫,悄无声息的化去的感觉。
连每晚都折磨着自己的头痛和烦躁,都不知不觉到了能够忍耐的程度。
孟奚和他明明是两个极端。
为什么?
少女轻柔的声音打断了陆屿出神的思绪。只听她好声好气的问道:“陆屿,你告诉骆莺我们住在一起的事情了吗?”
陆屿面无表情地看她,冷淡的反问:“她找你麻烦?”
孟奚问的比较委婉,原本是想侧面打探一下到底是什么原因。
没想到,陆屿一下子就猜到了。
但是她和陆屿也不熟,他应该也只是问问,没别的意思。
于是又想了想,软着声礼貌的问:“是的,我觉得她对我应该是有些误会。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和她分手吗?”
陆屿本来还以为按着她的性子应该会手足无措,慌张的掉眼泪。
谁知道她看着软的跟包子一样,生着气也挺冷静。
想起骆莺,他从方才的晃神中抽离,扯唇嗤声,漫不经心的说道:“想分就分了。”
他靠着门敛眸看孟奚,眼底一片凉薄:“被欺负了就只会哭,你打回去又能怎么样?”
孟奚:“打回去?”
她细软的声儿透着匪夷所思,微微蹙着眉看着陆屿,“陆屿。”
“明明可以好好解决的事情,你为什么只知道打架?”
“她不是你前女友吗。”
这话一说完,孟奚立马就后悔了。
她想都没想脱口而出,完全忘记了陆屿脾气差不讲理。
跟他这样的人,是没办法正常沟通的。
在他不高兴之前,孟奚迅速低头挪开了目光,想着。
既然问不出什么,那和他说下去也没有意义。
骆莺只要不再找自己麻烦,她也无意追究。听说失恋很痛苦,可能是太难过才会口不择言吧。
仍在思考之际,头顶传来陆屿冷漠之极的声音。
“孟奚。”
“你是在对我说教?”
孟奚自知自己失言多管闲事,也怕他不高兴。
又悄悄退了一步拉开跟他的距离。
谁知猛然间下巴传来剧痛。
钻心的疼痛袭来,孟奚的眼泪瞬间滚滚落下。她恐惧的看着突然失去理智的陆屿,浑身轻轻颤抖着,嗓音发颤而破碎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陆屿捏着她的下颚,神色阴戾,迫使她抬头看着自己。力气大到似乎能捏碎她骨头。
只听他一字一句冷声说:“孟奚,你想滚蛋可以直说。”
“陆家轮不到你对我说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