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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 17 章[小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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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奚点点头, 下意识把脸往陆屿胸口的方向偏,不想再看面前的中年男人。

“啊——!小兔崽子!”

中年男人痛苦的躺在地上打滚,爬都爬不起来。

像一滩颤抖的烂肉。

孟奚浑身微微发颤, 面朝着陆屿低下头, 从他的角度, 只能看见她白皙小巧的下巴。

感觉到她颤抖, 陆屿眸光微深, 自然的把手里的衬衫披在她身上。

而后, 松开了揽着她肩的手。

声音淡淡:“不是要谈谈么,走吧。”

陆屿的衬衫对于孟奚而言过于宽松,她被罩在里面, 鼻尖还有凌冽的冷香,混着极淡的烟味。

……是他的味道。

肤色白皙的少女湿漉漉的眸中带着娇怯,纤瘦的身子被衬衫显得格外娇小。

不同于平时的感觉。

陆屿看着她穿自己的衣服, 莫名有种保护到她的安定感。

他自然的稍侧一步站在孟奚的右边, 挡在她和中年男人中间。神色却冷淡如常,直视前方。

仿佛这个动作只是巧合。

孟奚倒没注意这个, 只觉得身上的衬衫和陆屿的存在都让她觉得安心不少。

走进酒店后,大厅富丽堂皇, 巨大的水晶吊灯璀璨而耀眼。

人来人往, 孟奚很快就从刚才的后怕中走了出来。

前台的接待人员优雅礼貌的走过来微微弯腰:“陆先生您好, 请问这位女士是要去您的套间吗?”

陆屿淡淡嗯了一声。

接待人员随即一笑,双手伸出, 说道:“那请您出示一下身份证, 酒店这边需要登记的哦。”

孟奚怔了一下,脸微微泛红,小声的解释:“我, 我不是来跟他过夜的……”

听见这句,陆屿看向她,眼神带上一丝漫不经心的玩味。

脑子里想什么呢。

接待人员也笑了笑,看着眼前这个清纯漂亮的女孩子耐心的解释:“只要是来访都要登记的。”

孟奚这才知道自己出了糗,低头红着脸翻小挎包,从里头摸出身份证:“还好带了,给你。”

小小的尴尬过后,陆屿和孟奚一起坐上电梯,按下了17层。

两个人同处在一个逼仄的小空间,孟奚不可避免的有点紧张。

这种紧张说不上来是为什么。

就好像……

现在的他们俩真的就是要去“过夜”一样。

酒店的vip电梯背后是纯透明的玻璃,低下头就能看到青芜市中心繁华的一角。

脚下的景色快速变小。高高低低的大厦和行车如道道长龙,像繁星坠落在地。

原来青芜的夜景是这样好看。

孟奚低着头出神的时候,陆屿的嗓音恰好响起在头顶。

“走了。”

电梯叮咚一声,电梯门打开,17层到了。

17层一共只有四个套间,安静非常,一进来就能闻到淡淡的香。

不浓郁不媚俗,有点像檀香,又多了些醉人的冷。

陆屿刷卡打开门,孟奚微微颔首示意,换了鞋悄悄往里看。

这套间装潢简约精致,黑白灰的主调。

格局极好,面积又广。

整面都是落地窗。

尽管在陆家住了四年,也有一些见识。

可她还是觉得。

这哪像离家出走的。

……像出来度假的。

陆屿将外套脱下,随意的往沙发上坐,眉眼淡淡:“坐。”

孟奚收回视线坐在他对面,将身上的衬衫脱下来叠好从桌子上推到他面前:“谢谢,还给你。”

盯着她看了一会儿,陆屿扯唇说道:“也不洗洗就还给我了?”

孟奚愣了愣,脸色一红,又默默的把衣服拿回来。

低下头说:“我没想到这个,不好意思,等回去我洗干净再还给你。”

陆屿下巴微微一抬,摆出一幅跟以前一样的神色,淡声道:“说吧,来找我什么事情?”

在心里酝酿片刻,孟奚鼓起勇气看着陆屿说:“你好几天没回家了,许阿姨和顾伯都很担心你。”

听见这句,陆屿难得的好心情荡然无存。

他垂睫冷嗤,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点了根烟。

背对着孟奚抽了一口:“你来就为这个?”

孟奚看出他心情不好,说出口的话声音越发轻柔小心:“是这个,也不是因为这个。”

“陆屿,你小时候的事……我听说了……”

她话还没说完,陆屿冷冷的打断:“够了。”

回眸看向孟奚,他眼神变得陌生又可怕:“我不想听关于她的任何事。”

“谁都一样。”

话音一落。

房间里沉默下来。

孟奚一句话也不敢再说,低头看着膝上的无措的双手。

陆屿一口接一口的抽烟。

谁也不打破僵局。

孟奚原本以为,陆屿愿意让她来找他,其实是含了想要改变现状的心思的。

没想到不是。

陆屿的暴躁症到底有多严重她也不清楚。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发作起来让人害怕。

连他自己或许都控制不了。

在这种情况下,再跟他说这个事情肯定是不行的。

诶,这是……

孟奚偶然瞥见黑色茶几下的一角,露出了几张纸。

上面似乎是英语。

她伸手拿出来翻了几页,意外的发现。

这是她整理的笔记。

怎么会在酒店的茶几下?

“陆屿……”

孟奚怯怯的开口:“这是你拿过来的吗?”

陆屿转身看向她手里的资料,原本烦躁冷漠的表情,在看到那几张纸的时候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他有些不自然的掐灭了烟走回座位上。

看着孟奚,眼神有些许的不自然。

……明明记得之前放好了。

孟奚没有看到陆屿的表情,只是低头认真的看着自己整理的笔记,说道:“你是决定开始学习了吗?”

陆屿嗯了一声。

她把资料重新整理为刚拿出来的顺序,认真的说道:“不过现在离高考只有半个月左右了,你看英语可能没什么用。”

陆屿:……

孟奚耐心的解释:“英语是需要长期记忆的,你学理科,找几道容易考的题型,弄清楚弄会了,比这有用。”

“这不是你之前给我的?”

看着孟奚认真的给“学渣”陆屿讲怎么得分,陆屿的心情莫名的好了起来。

他极浅的勾起唇角,散漫道:“给我不就是给我看的,我看了你又说没用。”

到底想怎么样,女人也太麻烦了。

孟奚接收到的讯息,大抵如此。

她有些不好意思,吞了口口水,再次解释:“我不是故意找你事的。”

“真的。”

陆屿挑眉看她。

孟奚莫名有些心虚,小声说道:“之前还有时间,你一天看一点也能记住些。现在就剩半个月再看英语真的就晚啦……”

她说话的时候都不敢看着他,声音又绵又软,像一只乖怂的兔子了。

陆屿情不自禁的低笑起来。

说完后孟奚悄悄看了一眼。

这一眼不要紧。

她竟然看在陆屿在笑。

这四年来。

头一次。

他本来就生的极好,低低一笑。冷硬桀骜的侧颜莫名带了些散漫的恣意,颇有些勾人心魄的味道在。

是因为她吗?

看到陆屿笑之后,孟奚突然觉得和他在一起那种压抑紧张的心情淡了很多。

无形之中拉近了两个人的距离。

气氛也松快了不少。

或许他们两个,也不是不能做朋友。

孟奚低眉一笑,糯糯的说:“陆屿。”

“我们回去吧。”

“我教你做题,好不好?”

她的声音又轻又柔,陆屿的心仿佛被什么猛地击中。

坚硬的冰山碎成一片,轰然倒塌。

他没法拒绝。

看着孟奚那双美的不似凡人的双眼,陆屿喉头轻动,竟只说得出一个好字。

孟奚弯眸一笑,问他:“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陆屿?”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心不受控的发颤。

本以为孟奚只想和自己保持遥远的距离,做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陌生人。

他甚至做好了不靠近,不主动的打算。

可从没想过,她会愿意主动靠近他。

哪怕他曾经让她那么害怕,对她做过那么过分的事情。

她还是对他笑了。

陆屿的心跳的飞快,几乎要从嗓子眼儿里跳出来。看着孟奚的时候差点压制不住他本能喜欢下的冲动。

喜欢是想贴近,想占有。

可她那么好。

好到他不敢触碰。

不敢再看下去,陆屿强迫自己移开视线,随便收拾了一些他带过来的东西,率先一步走到前面,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走。”

孟奚乖巧的说好,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

一路到了地下车库,坐上了他的跑车。

这一路上陆屿速度很快,一路飞驰。一个字也不说,凝视着前方。

在孟奚看来,大概是要回家看见许阿姨,心情复杂难以平复吧。

进家门的时候,陆屿的手机突然响起来。

孟奚下意识的看过去,却见陆屿皱着眉挂断了。

她立刻懂事的退开几步,礼貌又不失客气的笑:“没关系,我都了解的。你接电话吧,我现在就回房间了。”

此时夜色很晚了,陆家也静谧非常。

两侧的路灯亮着暖黄色的光,孟奚轻手轻脚的溜了。

默默挂断骚扰电话的陆屿:……

这误会大了。

他抬头看向陆家别墅,高低错落,零星的还亮着几盏灯。

五楼还有一个房间的灯没关。

是他的母亲。

许白竹。

陆屿的神色顿时冷下来,凝视着那个窗口,身体微微颤抖,攥紧了拳。

他一想到她,就能想曾经无数个无法忍耐的夜晚。

幼小的他是怎么在绝望里长大的。

头毫无征兆的痛起来。

陆屿疾步往里面走,脑子里的痛却来的又快又猛。

几乎让他站不住脚。

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发作过了……

只要她回这个家,跟她同处一个屋檐下,他就克制不住的心中的怨恨和头痛。

二楼。

一个漆黑的房间突然亮起了光。

陆屿看向那处,深不见底的眸里映出一丝微弱的光亮。

……是孟奚开的灯。

还记得之前每次头痛,只要在她身边就能好一些。

他踉踉跄跄的往孟奚的房门走。

短短的路却走了格外久。

孟奚刚换了睡衣准备睡下,门口却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她觉得疑惑,一开门,正看到陆屿跌下来。

结结实实的将她压在刚开的侧门上。

她听到他低微的呢喃:“孟奚……帮帮我。”

孟奚看他神色痛苦心里一慌,废了好大劲才把他弄到床上。

他这是怎么了?

正准备出去喊顾伯,谁知陆屿却死死攥住她手腕。

从沉郁嗓音里生生挤出两个字:“别去。”

孟奚只好蹲在床边看他,温柔的眉眼上带着深深的忧虑:“你这是怎么了?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

陆屿皱眉紧闭着眼睛。

额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落下来。

孟奚不敢走开,从书桌上拿出一包她常用的湿巾,拆开一片,轻轻的帮他擦汗,轻声猜测:“是因为头痛吗?”

她惯有的香味丝丝缕缕的钻进陆屿的鼻腔,轻柔的嗓音和动作如同有魔力,一点点的,安抚着他暴躁不安的内心。

陆屿这才能够确认。

只要在孟奚的身边,他的暴躁症就能够得到缓解。

——她是他的药。

他勉强嗯了一声。孟奚心里有了底,立刻拿出手机开始搜资料。

【暴躁症患者头痛该怎么处理。】

连着看着几个答案,回答都大同小异,说暴躁症病发的时候建议独处静养。

再吃药来缓解。

等病人心情平复下来再做安抚和开导。

但是孟奚都觉得和陆屿的情况不太相似。

又往下翻了几页,看到一个网页上说。

【个别暴躁症的治疗与抑郁症相似,一个是对世界时不时的厌倦和没有希望,一个则是身体机能向心理提出的情绪抗议,用暴躁抵御身边的危险。二者都需要身边人的关爱和耐心,找出根源……病患的亲属好友可以多亲密陪伴……】

虽然这回答看起来平平无奇,似乎只是某个网友说的。

但不知道为什么,孟奚却觉得这个对陆屿才有用。

她关掉手机观察着陆屿,被攥着的那只手出了一手的凉汗,无奈之下她只得一根根的掰开。

感觉到孟奚的动作,陆屿却攥的更紧,眉头紧皱,像是生怕她跑掉。

看着他这幅样子,孟奚不由得心软下来。喟叹一声,悄悄贴近他的头,轻声说:“陆屿你别怕,我不走的。”

“我们以后就是朋友不是吗?我可以帮你的。”

“可以相信我吗?”

她拿出一张新的湿巾,轻轻的擦他的手心,一边担忧的看着陆屿,尽可能用温柔的方式,“陆屿不痛哦,我给你吹吹。”

陆屿像是感觉到什么,勉强睁开眼,正好撞入她温柔的双眸。

如脉脉春风,冬雪消融。

一瞬间沉溺。

-

陆屿在孟奚的照顾下沉沉睡去。

屋子里只有一张床,孟奚只好又从柜子里拿了一床被子,睡在床边的白色长毛地毯上。

清晨醒来,孟奚揉了揉眼睛从地上起来,看着尚在睡觉的陆屿,轻手轻脚的收拾好东西,走到卫生间洗漱。

与此同时,陆屿听到哗啦啦的水声,悠悠醒来。

粉白色的被子,窗户口挂着的白色捕梦网。

他头痛了许久,这样沉沉的睡一觉起来,莫名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这是孟奚的房间。

昨夜……

他心意微动,走到孟奚的卫生间旁边,懒懒的靠在门框看着她。

孟奚把脸上洗面奶的沫子冲干净,偏头看他,“醒啦?”

未等孟奚说话,陆屿默了半晌,淡淡的开了口:“昨晚,多谢。”

孟奚一双杏眼弯弯,刚想说没关系的,毕竟是我们是朋友。

谁知还没说出口,门外传来敲门声。顾伯的声音随之响起:“奚奚醒了吗?要吃早餐了。”



差点忘记早餐这件事了!

孟奚睁大了眼睛,冲着陆屿头摇的像拨浪鼓。

陆屿挑眉,看着孟奚的表情有点好笑。他顺从的摆出一幅我明白的样子,从善如流的打开孟奚的衣柜钻了进去。

……

孟奚站在门口傻了眼。

不过时间紧迫来不及反对,她快步走到门口把门打开,笑的自然乖巧,声音都比往常甜美了几分:“顾伯早安,我还没洗漱好呢,马上就去!”

顾伯没有发现孟奚的声音有一丝不为人知的颤抖,和蔼的笑了笑:“好,那奚奚先收拾。”

目送着顾伯离开,孟奚关上门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白皙的小脸涨的通红,心跳的飞快。

她羞耻的看向衣柜门,竟然有点不敢打开。

为什么莫名的有一种金屋藏娇的偷/情感,还差点就被发现了……

等外面没了动静以后,陆屿慢条斯理的从衣柜里出来,将身上挂着的“贴身衣物”放回去,淡定的说:“衣柜小了点,我让人给你换个大的。”

孟奚红着脸偷偷瞥他:……

这是衣柜小的问题吗?!

陆屿看她脸红眼底染上笑意,漫不经心的扯唇:“还真想让我住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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