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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前奏之前,渊深路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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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凯撒把随身的猎刀扔在桌上,坐下,面含煞气,一言不发的盯着野田寿。

  楚子航微眯着眼,手扶在刀鞘上,散发出恐怖的杀气。

  路明非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神时而空洞,时而下贱,反而最有种威胁感。

  野田寿把目光从心中认定的外籍雇佣兵,杀手,神经质的野兽身上移开,挪向最面善,嘴角甚至挂着笑容的周乾。

  周乾没有看野田寿,他摸了摸往下滴着雨水的发梢,短短从车上下来的几步路,暴雨就打湿了头发,

  还好小叶没有事儿,小叶是那条白化竹叶青的名字,

  周乾把它当成饰品时时刻刻戴在身上,不记消耗的为其推送真气,洗筋伐髓,灵性日益渐长。

  感受到店内温暖的空气,小叶从周乾的耳畔探出脑袋,吐了吐信子

  野田惊恐的看着那人耳边探出头来的毒蛇,收回了视线,给这个散发着温和书生气的身影打上危险至极的标签

  野田寿还没弄清楚发生了什么,双腿已经先有点软了,本家的执法人,只在前辈们的酒后谈话中听见过,

  即使醉酒也从骨子里透出惊惧表情的回忆,野田寿无论如何也忘不掉。

  樱扫了一眼情形,心里就有了数,乘着气氛正合适,抽出一把短刀架在野田寿的脖子上。

  “不管之前是什么情况,本家执法人来了,这件事已经大了,整个新宿区的保护费是上面的头头们开会定下的,你们这种小组织连旁听的资格都没有

  没有人敢擅自提增加税率,提过的人都死了,你……想好怎么偿还蔑视本家规矩的后果了么?”

  樱说这话是散发的气场是黑色的,衬着这把刀,十分有说服力。刀已经深深压进肉里,再加一丝力气就会割破皮肤。

  野田寿颤抖着嘴唇“我……我不知道,我只是……”

  真也吓得小脸发白:“对不起,请原谅这位先生,他来店里这几天什么都没做,只是翻翻漫画对我也很礼貌,

  我真没想到是这样的,很对不起,请你们再给他一个机会。”

  樱冷冷的看着真,本家的电话可不是这么用的,吓唬他们一下,长点记性。

  “虽然事主为你求情了,但也不能就这么算了,本家执法人都亲自来了,你断指谢罪吧,至于真也有惩罚,在电话中夸大其词。”

  “来玩具店坐坐就要断指?那路明非做过的事得要切腹吧?”凯撒也有点吃惊。

  “为什么我就要切腹?”路明非瞪大眼睛

  “你自己买了多少盗版心里没点数么?”周乾挑着眉毛

  “额”路明非耷拉着脸,生无可恋

  樱压低了声音,用中文说“吓唬他们一下,让他们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以后如果走到上层,真实的面对黑道中的血腥残忍时,有所准备,

  就跟小时候妈妈跟你说不要做坏事,不然会被警察抓走一样。”

  周乾目视着此刻散发着别样光芒的女性,眼中异彩浮现

  “樱真温柔啊”路明非几乎要拊掌赞叹

  樱脸上一窘,看着野田寿额头上滚落的冷汗和樱脸上惊惧的表情,觉得吓唬的差不多了,毕竟还是两个十八岁的孩子而已。

  “都是我的错!跟真小姐无关!我确实说过要涨保护费,真小姐只是复述而已,我愿意……向本家谢罪!”

  野田寿猛的抬头。

  这下轮到樱吃惊了,野田寿跪在地上,从口袋中抽出白手帕狠狠的缠在自己的左手小拇指,缓缓握住短刀,眉宇间写满了坚毅和疼痛,嘴角紧紧抿着。

  “想想办法,我觉得这小子楞得很,真的要切”路明非用中文小声嘀咕,

  樱没有说什么,看着野田寿的动作,再极道文化中,切指谢罪还有几个流程要走。

  “我是自愿切指向本家谢罪的,没有人逼我!我心甘情愿的接受惩罚!”野田寿仰起头大吼

  “即使切了指过错还在那里,本家眼中你依然是犯过错的人,你明白吗?”

  “明白!男人在世犯错不算什么,关键是承担起错误的责任!断了一根小指我还能握得住刀,握得住刀的男人还能够在歌舞伎厅街头站直!”

  “这就是那套见鬼的极道文化么?”路明非压低了声音

  “强者逻辑?”凯撒也低声回问

  “大概是,男人的友谊坚如金刚,我死了灵魂也会支撑着我站在战场上,男人握住刀就不会松开松开的那天就是你死的那天,什么的”

  “第一句很有感觉哦”凯撒煞有介事的点头

  周乾跟源稚生在一旁尴尬不已,连从周乾浓密的发梢处探头的小叶也钻回衣领。

  “现在宣布本家对你的惩罚!”樱厉喝

  “是!”野田寿握紧刀柄挺胸抬头

  “你十八岁对么?”

  “是!”野田寿俯首

  “暗恋真小姐?”

  “是!……啊…不是!”野田寿惊慌失措的抬起头,露出萌凶萌凶的表情。

  “作为一个小头目,窝在人家店里看漫画,还特意打理了着装”樱把球棒扔给野田寿

  “你还在球棒上刻了真小姐的名字”

  “啊!”真捂着小脸飞奔回柜台里

  周乾乐颠颠的看着这个小混混的脸跟发酵起泡似得,涨得通红的,好像马上有血箭从五窍中喷出。

  “我……”野田寿还想挣扎一下

  “闭嘴!”樱一记手刀劈在野田寿精心打扮的发型上

  “罚你在店里帮工三个月,本家没有向玩具店收保护费的规矩,以后这项费用取消。”樱收回短刀向着坐在一圈看戏的众人鞠躬,

  “让各位见笑了。”

  看着店里满满当当的正版漫画,路明非有点眼馋,蛮想多待一阵子,但是现在事情解决了,没有理由留下。

  “这么大雨不如在这里坐坐?”楚子航提出建议。

  源稚生看向凯撒,

  “我们的黑道之夜就是坐在店里看漫画喝速溶咖啡么?”凯撒有点郁闷,喝了一口樱泡的咖啡

  “挺好的,等雨停吧”周乾耸耸肩

  樱捧着樱花饼过来。

  “阿里阿多!good coffee!”凯撒满脸笑容,他从不在女性面前失仪,永远是彬彬有礼的贵公子。

  “就在这里好了”凯撒转头。

  源稚生自然没有异议。

  周乾看着店内格外和谐的气氛,凯撒翻着《星之海洋iii》,难以想象凯撒这样的豪富之人会对这种漫画感兴趣。

  路明非双眼黏在漫画书上,恨不得把头插进去,从封皮上看,不是什么正经漫画……

  楚子航看了一会雨落,回想起了什么,抱着刀鞘怔怔出神。

  周乾耳朵微动,樱这时走过来,对着源稚生附耳说了什么。

  凯撒抬头“本家不会让那群人打扰我们休息的吧?”

  源稚生点头将腰间的蜘蛛切递给樱“拿着我的刀去,就说本家有贵客在此,让沼鸦会跟火堂组等着。”

  樱冒着大雨出门,却一点儿声音未露,柜台边野田寿正在跟真道歉,言辞恳切夹杂着中二语言,听上去表白成分居多,

  真满脸尴尬,含含糊糊的回应什么要考大学啦,家里人不在身边啦,店里的人都竖起耳朵听,果然八卦是人类进步的阶梯。

  ……

  美好的时光很快过去,一行人鱼贯而出,瓢泼大雨中数百人默默的站着,仿佛两军对垒,雨中很安静,没有人挑衅骂街

  因为街道中央插着一把刀,蛇岐八家,源家家主的佩刀。

  源稚生走到街中间,将刀插入鞘中数百人齐刷刷鞠躬。

  “走吧”源稚生照顾众人。

  “他们还会打起来么?”路明非小心翼翼

  “当然,歌舞伎厅的物流份额就那么大,最后还是会打起来的。黑道是无法避免暴力的,相比之下谁都喜欢野田寿和真小姐的故事,

  宗政先生已经很老了,维持这个现状已经很吃力了,要想改革,得等到我做大家长的时候吧……”

  “所以你放不下?”凯撒挑眉,

  “是啊……”源稚生叹气

  身后震耳欲聋的吼叫声爆发出来,这场压抑了一个多小时的械斗终于开始了。

  凯撒把一支铝管装雪茄递给源稚生“多谢”

  “谢什么?”源稚生一愣

  “接待的不错,购物顺利,还带我们见识了一下日本黑道文化,今天过得挺好。

  我们已经算朋友了。”

  周乾微笑着点头。

  源稚生心里微微一动,原来就这么赢得了神经病的友谊,这友谊看起来真廉价。

  ……

  海面上漂浮着巨大的钢铁平台,须弥座,是这个平台的名字,象征着绝不沉没。

  平台上是一队队整齐的队伍,火力充沛,周乾甚至看到了火炮。

  “本次行动,整个日本分部都是你们的后盾,你们要下潜到水下八千,多米的地方,给列宁号送去一枚炼金硫磺炸弹,

  炸弹自带的动力系统只够推进一千米,这个距离你们绝对安全,毕竟它不是靠着爆炸威力杀伤龙类的,而是靠剧毒和腐蚀。”

  众人点头表示明白。

  “下潜小组已经进入迪利亚斯特号,安全自检已经完成。行动正式开始,代号,龙渊”

  须弥座底部的潜水坞打开,一根安全索链接着迪利亚斯特号,看着迪利亚斯特号沉入海面,源稚生仿佛看到四个神经病在里面一脸傻笑

  摇摇头,“各组人员做好准备!”

  “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嘴里喃喃念叨

  极渊深处,庞大的黑影中,一双璀璨的金瞳猛然睁开,瞳中满是嗜血与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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