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事后, 两人静静相拥,直到背上的汗水彻底干透,祁燃才慢慢离开。
等收拾完了自己, 他将人抱在怀里, “去洗洗吧。”
徐知岁全身瘫软无力,任由祁燃抱着,进了浴室。
祁燃伸手去按墙上的开关,狭仄的空间里亮起暖黄色光晕,徐知岁睁了睁眼, 脸颊顿时绯红,直往他怀里钻。
“能不能别开灯。”
“害羞?”祁燃低头含笑。
“嗯。”
“不开灯怎么洗?”像是不知道她在怕什么似的, 祁燃故意往镜子前走了走。
徐知岁扫了一眼镜子, 连忙闭上眼睛,“你怎么这样?快转过去……”
她的声音听上去很是可怜, 带了点乞求的哭腔, 祁燃得逞般地牵了下唇角,不再闹她, 替她裹上浴巾,抱到洗漱台边的皮质座椅上坐好,自己走到浴缸边调试水温。
深夜的浴室,雾气氤氲, 水声潺潺。
等温水灌满浴缸,祁燃抱着徐知岁双双坐下,从后面环抱住她, 用毛巾轻柔地为她清洗身子。
温暖的水流没过皮肤, 每一个毛孔都得到舒展, 徐知岁觉得自己浑身都疼, 软绵绵地靠在他怀里,理所应当地享受着他的服务。
昏昏沉沉快要睡去的时候,徐知岁感觉到祁燃放下了毛巾,温暖而湿一滑的手臂将她拥入怀里,脸颊埋进她的颈窝,带着无意识的迷恋,亲吻。
“岁岁,要是我们没有错过那么多年,该有多好。”
徐知岁在睡意迷蒙间睁开眼,微微转身靠在他肩上,有气无力地呢喃:“是啊,要是没有那些意外,我们现在会是什么样?”
祁燃轻笑,轻轻咬了下她的颈侧,“那我爸现在应该早就抱上他心心念念的孙子了。”
徐知岁难以自抑地颤,深吸了一口气,“我跟你说正经的。”
祁燃垂眸收起了笑意,目光变得遥远,“没有那些意外的话,我大概不会错过你的十八岁生日。在看见你的留言之后,我会准时赴约,那时的我应该还是会很纠结,放不下你又必须离开,所以选择告诉你真相,把选择的权利交给你。”
徐知岁思忖了一下,顺着他的话往下说:“得知你要出国,我一定会很难过,可是转念一想,只要你是喜欢我的,多久我也愿意等。第二天你没有不告而别,我们一起回学校拍了毕业照,然后我送你去机场。
你走的时候,我应该会控制不住,哭得特别丑,可一想到你不是不要我,只是有了不同的目标,我的心里就是满的。”
祁燃眼眸暗了暗,将她抱得更紧。
徐知岁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说:“后来我顺利参加了高考,取得了理想的成绩。爸爸妈妈不希望我离家太远,我大概率会留在帝都上学,不过这样也好,你一放假回国我就能很快见到你。
我应该还是会学医,但可能不会选现在的专业了。那时的我性格应该还是很开朗,会十分享受我的大学时光,把所有想加的社团都加个遍。
我会在校园晚会上发光发亮,也会为了一个课题在研究室住上几个月。我和室友的关系很好,一起出去玩,一起学化妆穿搭,我应该会比高中时期更加漂亮,追我的男生从食堂排到了校门口。
每当又男生和我表白的时候,我都会很骄傲地告诉他们‘不好意思哦,我已经有男朋友了,他在国外一所很厉害的大学念书,我们感情很好。’
异国恋很辛苦,我们每天都通电话、打视频,偶尔也会吵架,但每次你都会让着我。
放假的时候,你会抽时间回来看我,看见我身边有的男生还会偷偷吃醋,每次都要我哄你。我也会攒好久的生活费去美国看你,突然出现给你惊喜……”
祁燃说:“然后等到毕业,我就带你回家见家长,领证,结婚。”
徐知岁回头看他,“毕业就结婚会不会太早了。”
祁燃吻了吻她的唇角,“不早,你身边有太多觊觎对象,不早点宣布主权我不放心。”
“醋坛子!”徐知岁勾住他的脖子,手指撩拨着他的短发。
祁燃搂住她的后腰,靠近自己,“现在也是。”
“嗯?”
“所以,你什么时候和我回家见家长?”
“……”
“我等不及想带你回家了。”
“你家我又不是没去过。”
“不一样,这次是正式的,以女朋友的身份见我的家人。”
“……”
徐知岁低垂眼帘,还没想好要不要答应,祁燃就勾住她的小啊腿,将她调整成了正对自己的坐姿。
然后,那刚刚消退下去的情啊意又涌了上来。
徐知岁低头看了眼,整个人顿时清醒,“你……你干嘛?”
祁燃眸光黯沉,吻了吻她的唇。
“乖,我们一会儿再洗一次。”
“……祁燃,你过分!”
她的唇被堵住,所有声音都化做了细碎的呜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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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已经是下半夜,浴缸里的水来来回回换了两三次。
祁燃将人从浴缸抱出来,找了毛巾给她擦干身子,横抱着回了卧室。
被单上还残留着污渍,他只能先将她放在一旁的榻榻米上,用厚实的抱毯包裹住,防止感冒。
等一切处理完毕,祁燃把人抱回榻上,从床头柜取出药箱。
徐知岁在睡意朦胧间踹了他一脚,“你混蛋。”
祁燃捉住她的脚踝,给她膝盖的淤青涂药,“行,我混蛋。你别乱动,小心弄疼你。”
徐知岁翻了个身,小声嘀咕:“衣一冠一禽一兽!”
祁燃还是笑,收好药箱,将她搂在怀里,“好了,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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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否因为聊起过去,这一晚,徐知岁又梦见了徐建明。
十七岁的某一天,她靠在爸爸肩头,爸爸轻柔地抚摸她的头发,说:“爸爸妈妈会长命百岁,会看着我的宝贝女儿上大学,看你工作结婚,我好等着抱我的大外孙!”
可是画面一转,他站在了窗边,脚踩着边缘,摇摇欲坠。徐知岁想冲上前救他,却像被什么特殊力量给阻挡,怎么也跑不到他面前。
“岁岁,原谅爸爸不能陪在你身边了,但对你的爱毋庸置疑。愿你这一生如同爸妈给你的名字,知足常乐,岁岁平安。”
“不,爸你别走!”
徐知岁终于冲破阻碍,就在快要触到他手的那一刻,徐建明身体后仰,脚下一空,整个人便如同失控的陨石坠落云雾中……
“爸!”
徐知岁从梦中惊醒,弹坐起身,大口大口地喘一息。
眼前一片幽暗,身上的被褥是她熟悉的触感,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薄荷香气,祁燃正半靠着床头敲打笔记本的键盘,没有高楼,没有救护车,周围的一切都在提醒着她,那是梦……
“怎么了?做噩梦了?”祁燃放下电脑,有些担忧地替她拨开额角汗湿的碎发。
徐知岁深深舒了两口气,好半天才从噩梦的恐惧中回过神来,缩缩脖子,靠在祁燃的肩上,“嗯,梦见我爸了。”
祁燃眼眸微垂,握过她的手,手指在她手背摩一挲,“可能是叔叔想你了。”
徐知岁目光空洞,好半天,抬手拭了下眼角,“是吗……我也好想他。”
“嗯,我知道,下个月清明节,我们一起去看看他。还有之前你和我说的,想给叔叔换个墓地,我已经在看地方。”
徐知岁鼻尖蓦地一酸,脸颊埋进他的胸膛,“祁燃,谢谢你。”
祁燃轻笑,“和我说什么谢,你都是我的人了。”
“……”
昨晚的记忆慢慢浮现,徐知岁后知后觉地发现被子下的自己是真空的,而祁燃身上也只披了件睡袍,衣领半敞,鼻梁上架着金丝边眼睛,身上睡袍半敞,露出坚实的胸肌。
这个认知让她不自觉红了耳尖,连忙用被子捂住自己,往旁边挪了挪,拉开与他的距离,然而刚一抬胳膊,浑身就传来强烈的酸/痛感。
“嗯……”她哼了一声,痛苦地皱起眉头。
“怎么了?哪里难受?”
祁燃作势要掀开被子给她检查,徐知岁一把按住被子,挡开了他试图触碰的手。
“你说怎么了?我的腰都快断了。”她往旁边缩了缩,委屈地睨他。
祁燃弯弯唇角,再次将她搂在怀里,“情难自抑,没克制住,今晚我悠着点。”
“……”
徐知岁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生怕再聊下去昨晚的剧情又会再次上演。
抬头看了看他膝盖上的笔记本,转移他的注意力,“这么晚还不睡?”
“嗯,找点文献。”
电脑屏幕停留在知网的某个页面,标题是一长串英文,徐知岁眯了眯眼睛,边看边翻译,“抑郁症病因病机研究探析……你看这个干什么?”
祁燃合上电脑,搁至一旁,重新躺回她的是身侧,轻抚她的脸颊。
徐知岁懵懂地看着他的眼睛,“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祁燃说:“岁岁,我以前觉得你是最快乐最乐观的人,昨天之前我从未将你和抑郁症联系在一起。我以前不了解这个病,但今后不会。我会陪着你共同面对,陪着你好起来,我想让你重新快乐。
你总是小心翼翼地照顾别人,治疗别人,却总是忽略自己,不过没有关系,今后有我照顾你,我会保护你,不让你再受伤害。
我知道你一直在找寻活着的意义,如果可以,就让我做你的‘意义’。”
徐知岁:“……”
徐知岁活了二十几年,从来没有人对她说过这样的话。
她是个心理医生,每天要面对无数个被心理问题困扰的患者,在别人对她诉苦时,她总是尽自己最大可能给予他们安慰,鼓励他们积极面对生活,却不曾有人问她一句“徐医生你过得好不好?最近开心吗?生活累不累?”
心理医生不是刀枪不入的齐天大圣,也不是普度众生的观世音菩萨,她也是个普普通通的人,有自己的喜怒哀乐,也渴望有人关怀。
所以当祁燃说要与她共同面对的时候,徐知岁的眼泪就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这泪水无关悲伤,而是喜悦和感动,这是世上有一个爱你懂你的人,就比任何都来的珍贵。
“祁燃,我爱你。”她搂住他的腰,在他怀里啜泣。
“我也爱你。”
“我是真的真的很爱你。”
“嗯,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