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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 8 章【重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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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大亮。

焦溏醒来时,全身软绵绵,像被一团大棉花糖裹住,温暖舒适。

他以为第一次会有不适,不过,沈辞风起初循序渐进,两人渐入佳境,可惜再后面他基本没记忆。

令他意外的还有,原来这样就不会做噩梦,有点累,倒也不是不行。

果真如沈辞风所说,对他们而言,婚姻是个解决问题的方案,焦溏对这个方案非常满意;唯一美中不足可能是,踏下地时,脚像在踩棉花,整个人轻飘飘,险些跌回被子上。

身边仍残留着那人惯用的古龙水淡香,他以为沈辞风已去上班,等他换过衣服走出客厅,刚好碰到出门回来的人:“你不要多休息一阵吗?”

昨晚沈辞风箭在弦上时,才发现,焦溏原和他一样,也是新手上路。所以开头他一边回顾不多的理论知识,一边拼命提醒自己克制,不要给焦溏留下任何不愉快的经历。

然则到后半赛段,焦溏回应得那么积极,“江潮奔腾向大海,生命汇合奏节拍”。等他回过神,经已将人“标记”得一处不落。

焦溏摇头:“不用,你今天也是婚假吗?”尽管后半夜没有记忆,他猜沈辞风应该是给他清洗过,似乎还特地出门给他买了最喜欢的燕窝蛋挞,倒轮到他有点不好意思。

“不,我今天晚一点上班,没关系。”沈辞风见焦溏不仅没什么不适,反倒整个人容光焕发,有一瞬怀疑是不是自己不够努力,递上另一袋东西,“这个……药,可以让你舒服一点。”

意识到他指的是什么,焦溏脸倏地红了,别扭接过:“谢、谢谢。”

婚后生活并没带来太大变化,至少焦溏这么认为,沈辞风上班后,他便埋头画参赛绣画的底稿,两耳不闻窗外事。

饭后,他收到沈辞风的讯息,一如既往的言简意赅:展出,有兴趣吗?

附图是两张入场券,券上印有花体字《近现代戏曲绣品展》。

正想看看其他作品找灵感的焦溏:去,小猪比心jpg

不知道沈辞风是不是在忙,过了好一会,他才收到那人的回复:好,后面是与他同款表情包的小猪棒棒。

会心一笑,焦溏放下手机,顺手搜了搜展览的资料,看到一半方突然反应过来:两张票,沈辞风要一起去?

他想起前天搬进来时,沈辞风让人清空一半衣帽间,好放他的衣物,当时他不经意瞄了一眼,那人的衣柜清一色黑西装白衬衣,多一种颜色都没有;而他带来的基本是原主的旧衣服,两人一同外出,一个穿西装一个穿花里胡哨的t恤破洞裤,画面着实不太好看。

趁时间尚早,焦溏匆匆换了身衣服,出发到最近的购物中心,买几套衣服应急。

休闲西装一般不会错,他在成衣店直接挑了几套搭配,一手一个袋子,脚步轻快,直到听到背后的喊声:“溏溏1

“这些天没见,你都瘦了,还在生我的气吗?”周明辉站在店门口,满脸哀恸,演技连影帝看了都佩服:“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愿意给我吗?”

听说焦溏和沈辞风领证那刻,他嫉妒、愤怒,一度拒绝相信,坚信焦溏不过是在放假消息激他吃醋。没想到,先忍不住来找焦溏的会是他自己,然则今天见面,他信心大增:分手后,焦溏都难过得只能靠花钱排解寂寞!

“不愿意,滚。”焦溏浑身汗毛直竖,“你怎会知道我在这里?”

越看周明辉,不就一普信男,焦溏越不明白,原主到底为什么会被他迷得神魂颠倒。

逼近一步,周明辉抓住他的手,恳求道:“我们再去一次游轮会,那是你和我第一次见面的地方,你会记得我们之间的……”

喉咙似被扼住一般,周明辉的目光落在焦溏的v领上,白色衬衣边缘,有一片未散去的粉红,有经验都知道是什么。

脸色煞白,周明辉第一次真正感到心痛,他们在一起那么久,焦溏坚持要婚后才能发生关系,为什么竟会轻易与别人……?!

“放手1焦溏的忍耐快到极限,如果不是手上拿满东西,真想立刻把周明辉扔出去。

幸好,两人的动静引起了商场巡逻保安的注意:“两位先生!需要帮助吗?”周围聚起不少路人指指点点,焦溏心下一沉,怕是又要上热搜了。

就在这时,他们身后的成衣店里走出一个青年,扬声道:“我看到,这位提着袋子的先生被那个人胡搅蛮缠,还动手骚扰。”

不知道青年是什么人,但焦溏迅速察觉,对方一出现,人群里就涌起一阵不小的骚动。连商场保安听到他的话,也不再为难焦溏,一部分团团围住周明辉,将闹事的人押出去,一部分有序疏散围观的顾客。

青年仿佛对这一切习以为常,帮焦溏捡起落在地上的一个袋子,好心问:“你没事吧?”

“没事,”焦溏摇头,“你是?”

“我只是碰巧经过,不是什么重要的人。”青年和焦溏年龄相仿,衣着精致优雅,举止温柔得体,“要不要让保安叫车送你回家?”

“不用了,”焦溏看出对方非富则贵,为免给双方添麻烦,婉拒道:“我好多了,真的谢谢你。”

没人知道,他们这段插曲,被暗处的人全程偷录下来。

这晚晚饭时,焦溏佯装随意问坐在他身旁的沈辞风:“你觉得我瘦吗?”

沈辞风不假思索道:“可以再胖点。”答完后,他一秒注意到焦溏鼓起的脸颊,违心道:“健康就好,不用勉强。”

瞥了他一眼,焦溏:哼!

临睡前,焦溏正纠结要不要说白天遇见周明辉的事,沈辞风在他身边躺下,盯他看了一阵,不知为什么,自然而然伸手轻轻摩挲他的眼角。

焦溏:?

沈辞风声音低沉沙哑:“睡觉吗?”

“嗯,嗯。”焦溏当他是在“征求同意”,咽了一口水,默默闭上眼。

他听见沈辞风低笑一声,房间里的亮光顷刻消失。

大约是昨晚他的“盛情”给了沈辞风“鼓励”,也给了焦溏错觉,认为用这个“方法”睡着不错。不想这晚,沈辞风像换了个人,焦溏在闭眼前看了一眼闹钟,竟是凌晨四点。

正午的阳光冲破拉上的窗帘,焦溏懒洋洋翻了身,跌进一个温热的怀抱里。

“啊1睁开眼那刻,他正好撞上沈辞风的眸子。

合上电脑,沈辞风坐直,问:“怎么?”

一旁的闹钟显示快下午一点,焦溏睡意被惊醒大半:“你不叫醒我?”

“我工作回来见你在睡,不想吵醒你。”沈辞风条理清晰道:“展览在下午三点,来得及。”

焦溏:……

他觉得有必要和沈辞风沟通一下,虽然两人目前为止相当“和谐”,真不用这么努力,这么下去他年纪轻轻就要开始进补。

可是该怎么提呢?

两人吃完午饭,坐上车,焦溏拉上隔帘,指尖不自觉捏衣角,眼神莫名发飘:“那个,下次能不能,不要太晚?”

沈辞风明知故问:“你的意思是?”

差点脱口而出“以后至少隔天,不然分房睡1,焦溏一想到那些噩梦,勉强忍下,硬着头皮道:“饭要一口一口吃嘛,我们新婚,还是克制一点好。”

殊不知,他满脸通红,像被欺负得快哭的样子,让沈辞风险些在车里起了恶劣的心思。深呼一口气,沈辞风压下不合时宜的幻想,正色道:“明白了。”

焦溏以为他要说些“以后每周控制在多少次”的话,没想到沈辞风之后沉思许久,两人谁也没先说话,保持静默到车停下。

车门打开前,沈辞风终于开口:“只在你同意的情况下,可以吗?”

焦溏扶车门的手一滑,耳根擅自又悄悄发烫,想了想,艰难答:“嗯。”

展馆在江边,展览主题围绕古典戏剧戏曲从古至今的发展历程,除去历代传统戏剧服饰,还有根据戏曲创作的主题绣品,构思精妙,美轮美奂。焦溏看到不少他没尝试过的绣法,以及戏服特有图案,倍觉新奇,暗暗生出想亲手尝试的念头。

“是你?”

听到身后的声音时,焦溏正站在一件近代戏服前,仔细研究上面的花纹和针法,一回头,讶异道:“好巧”

他身后的是昨天在商场碰到的青年,对方穿着一身正式西装,礼貌朝他伸出手:“我叫温久,这个展览的主办人,你是?”

焦溏握住他的手:“焦溏。”心底感叹:主办人竟然这么年轻。

“你对这件戏服感兴趣?”温久见他点头,主动向他介绍了一些戏曲戏服的传统和习俗,说到服饰变迁时,惋惜道:“……目前戏服出于成本考量,大多数是印花或机绣,但我依然希望,如果有机会,能有一件手工刺绣的戏服,台上的艺术表现力会不一样。”

感觉机会来了,焦溏试探问:“你是戏剧演员?”

温久似乎有点难言之隐:“我……有兴趣。”

“这是我的名片。”焦溏绝不放过上门的生意:“如果有兴趣,请务必联系我。”

两人交谈时,沈辞风在一旁和认识的人寒暄,余光一直在关注展品前的焦溏与温久,两人身高相仿,气质相似,长相更均是艳丽张扬,极为惹眼;尤其看到他们依依不舍道别时,沈辞风脑中敏锐涌现一丝危机感。

回家路上,沈辞风问:“你认识温久?”

点了点头,焦溏如实说出昨天温久帮过自己的事,故意轻描淡写略过周明辉的部分,强调只想多交一个朋友。

本想提醒他,温久在外面名声不太好,沈辞风想起先前焦溏同样被全网黑过,不真正接触,不能断定对方的人品,他改口道:“他是傅家的新儿婿,只是听闻过,今天第一次见面。”

“哦,”焦溏看向窗外,忍不住期望,“如果他能在我这里定戏服就好了,我想试试。”

车窗倒映他眼里的光,如同繁星闪烁,沈辞风心中一动,握紧手。

半夜,卧室里静寂得能听到焦溏沉稳的呼吸声,沈辞风无声无息睁开眼,踏下地,掩上门。

电脑的幽幽白光在书房中亮起,屏幕对面是他表弟沈卓,同时也是雷泽的秘密“公关专员”。

“我跟了柏悦几天,对方戒心很高,没有透出任何与周明辉的联系。”沈卓刚下飞机,打了个呵欠,“你确定消息来源可信?”

沈辞风颔首。

“好吧,我再试试。”沈卓朝他挤了挤眼:“对了,忘记祝你新婚快乐,小心别假戏真做哦。”

沈辞风斩钉截铁道:“不可能。”

“自从公司建立,你从未迟到请假过,宁愿不要假期要工作。”沈卓还想说“秘书说你在上班时间问他表情包怎么找”,沈辞风的脸色令他求生欲上线,露出一副“我都懂”的表情:“哪天方便,我想拜访我表兄的丈夫、未来老板娘?”

“不准接近他。”沈辞风无端烦躁:“有事再汇报,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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