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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 25 章【重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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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海中一片空白, 总是波澜不惊的沈总,像被扼住喉咙。

幸好下一秒,焦溏自己打消掉这个念头:“我就随口说说, 想想好像不太合适。”他吃得太饱,有点困乏,没立时注意到身边人的异样, “雷泽集团应该不允许外人在大厦里乱晃。”

不易察觉地松了半口气,沈辞风仍不放心,以防万一, 假装随意问:“你明天什么时候来?”

“下午。”焦溏抱住车后座的抱枕, 抬眼问:“对了, 你在雷泽哪个部门?”

“总裁办公室。”沈辞风在考虑明天的“安排”,一不留神说漏嘴,急中生智补充, “……的助理部的隔壁的技术部。”

“哦, 那是不应该去打扰。”焦溏忽地来了兴致:“这么近,你是不是真的见过雷泽总裁?

“嗯。”沈辞风心不在焉点头, 表面上依旧波澜不惊, 搭在扶手上的五指却无意识收紧, 试探问:“你有没有想过,我就是雷泽总裁?”

焦溏定定望着他, 眼珠一转,冷不防板起脸:“为什么领证前没说,你这是骗婚。”

车内一阵沉默。

“呼呼……”对上沈辞风震惊的目光,焦溏绷不住笑出声,“说笑的,这么紧张做什么。”

原来动不动就木着脸的沈辞风, 也会有这种表情,焦溏坐起身,指尖调皮点上他的下巴:“难道你真是雷泽总裁?”

或许焦溏没察觉到,两人现在的姿势,他整个人虚扑在沈辞风怀中,像只仰起头撒娇的猫。密闭的车后座,两人的鼻尖几乎碰上,沈辞风能看清他脸上细嫩的绒毛,以及润泽的、玫瑰色的唇瓣。密闭的车后座中,幽雅的鸢尾花香与凛冽的松木香相互纠缠,沈辞风理智濒临崩溃,咬牙切齿挤出几个字:“到家了,回家再睡。”

“呼呼……”焦溏遗憾没能多逗他一会,挽住他的手踏下车,不料一进家门,突然天旋地转。

焦溏:?!

“洗澡再睡。”沈辞风抱住徒劳挣扎的焦溏,直接将使坏的人带到浴室,接下来,焦溏果然没再提雷泽总裁这个话题。

参观雷泽集团的愿望终究未能实现,隔天,焦溏一到工作室,便接到雷泽的电话,礼貌表示集团总裁助理会亲自上门取绣画。

当天中午,雷泽集团的社交媒体发出一条更新:“诗心入画绣,巧手夺天工”——感谢焦糖玛奇朵为我司创作的精品。

配图的绣画是一位握手握红缨枪、傲立长城上的青年将军,他的银甲沾了黄土,手缠绷带,铁盔顶上红穗随风扬起,目光坚毅如铁,神色昂然沉着,一人如同千军万马。

这幅绣画很快登上各大媒体头条,称赞这幅画出神入化的刺绣技法:

“技法结合顾绣与粤绣,‘名绣实画’,近年难得一见的佳作。”

“《绣谱》有云:‘绣近于文,可以文品之高下衡之;绣近于画,可以画理之深浅评之。’可见艺术与刺绣功底缺一不可。”

……

“看来雷泽的总裁确实是个好人。”在发给沈辞风的讯息中,焦溏难掩兴奋:“从没想过他会给我当自来水。”

沈辞风:那是因为你的绣画值得被更多人看到。

此前,雷泽集团曾被竞争对手称作“暴发户”,而这次推广焦溏绣画,无疑令其企业形象在“财大气粗”之外,增添不少文化气息,同行伺机跟风、有钱人间掀起一股定制绣画的热潮。

一时间,焦溏的小工作室名声大噪,不过,他没急着大量接订单,而是一边向这些企业推荐其他低调有口碑的绣师、一边筛选符合他画风的定制。

让他没想到的是,上次不欢而散的啤酒肚竟觍着脸联系他,美名其曰想帮他“减轻负担”,当场被小桃子怼回去:“这里制作的每一幅绣画都代表焦溏先生的声誉,既然贵厂不愿意让我们监督品质,那就不用谈了。”

另一方面,沈卓在给沈辞风的电话中,打趣问:“哪天能到你办公室欣赏溏溏表嫂的画吗?”

沈辞风看向墙上的绣画,勾起嘴角:“以后自然有机会。”他还在策划,给焦溏一个“惊喜”。

“上次你让我查的,”沈卓话锋一转,“杜九丕在与迈肯公司商谈,打算卖掉朝凤刺绣厂。”

看到沈卓发来的刺绣厂经营状况调查,沈辞风皱起眉头,这种收益,就算明天倒闭也不奇怪。

当初柏悦向他揭露焦溏谋害亲生父母的“证据”,其中有一页是“焦溏”与周明辉聊天记录,沈辞风只看了一眼,已全部记下。

聊天记录不一定能作为证据,然而沈辞风让人查过,里面提到的事,基本与焦溏父母遇害前后的细节一一对应。

他当然不相信焦溏会联合周明辉对父母下死手,因此他推测,聊天记录应是真假参半,目的是要摧毁焦溏。

背后作俑者必定是熟悉焦家的人,且能取得焦溏的信任,除去焦溏自己,能在他父母的死中获利的所有人均有嫌疑,尤其是他舅舅杜九丕。

看完调查报告,沈辞风已在脑中制定出计划,沉声开口:“你这么处理……”

一心一意放在绣画上,焦溏没心思想其他,幸好小桃子上手快,减轻了他不少负担。本以为网上的刺绣热潮不会持续多久,没过几天,他的工作室又来了一位朋友。

“听说你的绣画被外国媒体报道,有博物馆向雷泽集团发出邀请,希望在国外展出。”温久第一次来焦溏的工作室,一眼喜欢上这里的氛围,赞叹道:“果然有才华不会被埋没。”

“你说得我要不好意思了。”请他坐下,焦溏问:“你说这次的合作,会持续超过一年?”

昨天他接到温久的电话,对方提出想和他当面谈,并提到这个项目可能会有几个跨界教授参与,希望焦溏能加入。

“对,不知道你有没有关注,明年是粤剧申遗成功十五周年。”谢过小桃子递来的茶,温久的声音像他的人一样,温润悦耳:“我想请老师们根据剧目,设计绣制一套全新演出行头。”

现在纯手工刺绣的戏服几乎已绝迹,因其耗时耗费,一套戏服要几个绣师合作刺绣一年,温久知道焦溏眼下不缺订单,担心对方会拒绝,才亲自携礼上门说服。

没料到,焦溏在听完他的策划和筹备后,爽快应下:“我对粤剧了解可能不算深,只在陪老爷子看戏时听过几段,今后会多加学习。谢谢你的邀请,今后合作愉快。”

这个项目表面上虽然没有定制绣画赚钱,但对焦溏而言,从头参与设计绣制,是难得的提升机会,何况还能接触到跨界专家,远比短期金钱收益重要。

“真的吗?”温久显然没想到会这么顺利,“太谢谢你了,人员差不多已经组织好,下个月就能开始,请焦老师多多关照。”

“说什么呢,”焦溏被他逗笑了,好奇问,“对了,戏服改用机绣多年,你为什么想用手绣?”

“手工刺绣的灵活与精致,是机绣无可比拟的。”温久认真道,“巡演不仅在国内,还会在所有有华人的城市举行,台上每一个细节都是诚意,我想为观众呈现最好的。”

谈起演出计划时,温久神采奕奕,眼里有光。焦溏放下心,对专业信念强的人,选择的合作伙伴想必会是有相同理念的同类。

送走温久后,焦溏准备抽空补习粤剧相关知识,无意中搜到一条旧闻:

粤剧两次尝试申遗时,焦老爷子为首的十几个绣师,联合省粤剧院、数位文化研究及美术教授,设计绣制过两套戏服,目前被收藏在秦家老宅中。

先前沈辞风对他说过,余叔现在住在秦家老宅,想看收藏随时可以过去。当焦溏在秦家老宅大门前踏下车,几近认不出、这是那栋像鬼宅一样阴森的老别墅。

不仅大门外墙焕然一新,玻璃窗一尘不染,花园中绿草茵茵,还盖起一个温馨的透明小花房。

莫非沈辞风打算搬到这里住?可为什么那人从没对他提起过?

“小溏先生。”余叔站在大门前,像早就在等他:“你想看的戏服已经拿出来,准备了些差点,希望合你心意。”

“麻烦你了。”焦溏有点受宠若惊,看余叔的态度,就差没把他当这里的主人。

正要走进老宅,身后传来一阵喧哗,秦雪怡刺耳的声音仿佛震破耳膜:“让我进去!”

“没想到她会在今天来闹事。”余叔按响警报铃,安抚焦溏道:“保安马上就来。”

大门徐徐关上,焦溏望见被保安制止的女子,登时一怔:她怎会变成这样?

上回见面,焦溏记得秦雪怡虽然精神不稳定,至少表面还维持着豪门太太的形象;如今面前的女人头发散乱,眼窝深陷,衣服像随意拼凑穿上,像从哪里逃出来一样。

挣扎要推开保安,秦雪怡一眼看到门里的焦溏,后者佩戴的翠绿项链让她瞬间睁大双眼,整个人如遭雷劈,歇斯底里尖叫:“他凭什么!这是秦家的东西!我也有份!”

焦溏不解:“她在说什么?”

余叔劝说道:“小溏少爷不知道,沈家破产后,她变得疯疯癫癫的,不用理会,我们进去吧。”

摇了摇头,焦溏跟余叔踏进老宅,秦雪怡的疯喊被关在门外,顿时清净不少,角落的香炉静静焚烧镇定心神的龙涎香。

原本布满尘埃的屋内,此刻光洁如新,典雅端庄的古董家具被放在墙边,像特意留出中间的位置,将客厅显得极为空旷。

墙上是沈辞风外公外婆的合照,焦溏陡然停住脚步,一张老人夫妻合照上,女主人戴着和他一模一样的祖母绿吊坠。

“余叔,这条项链是不是有什么故事?”焦溏联想到方才秦雪怡的反应,这块祖母绿玉石该不会是秦家贵重的收藏?

当管家这么多年,余叔观察焦溏的反应,猜他还不知道,这块祖母绿吊坠,不仅是秦家几代的传家宝,更是秦老爷送给秦夫人的结婚礼物。心生一计,余叔神色黯然道:“不是很清楚,可能人老了,记忆不好,真是没用。”

“我不是这个意思,”焦溏其实还想追问,又不想让老人难过,连忙道:“只是随口问问,余叔不要放在心上。”

“小溏少爷人真好。”余叔见他着急的样子,心一软,和蔼道:“戏服的收藏在偏厅,这边来。”

从秦家老宅回家,已快晚饭时间,焦溏换过衣服,听沈辞风问:“明天起是小长假,你有安排吗?一起到外面散心?”

“好啊。”焦溏应下,从衣帽间走出客厅,“对了,你送给我的那条项链……”

他下意识倒吸一口凉气,客厅中,沈辞风正盯住桌上摊开的文件:上面是他昨天去医院检查失眠成因的病历,早上他随手翻开,忘记收起。

抬起头,沈辞风眼底一片深沉,猜不出他的心思:“这是什么?你身体不舒服吗?”

“之前我不是失眠做噩梦嘛,想知道原因。”可惜检查半天依旧没结果,焦溏一不小心说漏嘴,“以后我们合约到期,我就得搬出去,总不能拉你一起睡……”

硕大的客厅,充斥令人不安的沉默。

闭上眼片刻,沈辞风语气冷静问:“合约一到期,你就一定要搬出去吗?”

抿了抿唇,焦溏小声提醒他:“我们签字时,你是这么要求的。”

沈辞风:……

不但是他“强烈”要求,当时他还说“绝不可能跟你成为真夫夫,请千万注意界限”,谁料到“界限”竟被他自己吃了,真香jpg

“其实只要你愿意在这里住,没必要搬来搬去。”沈辞风忽略被自己打疼的脸,将话题拉回来:“你和我一起睡,是因为失眠?”

两人从相遇到相处的一幕幕掠过眼前,焦溏种种举动,不是因为离不开他,也不是因为想忘记周明辉,单纯是因为和他睡一起不会失眠?

“不,”焦溏本能摇头,蓦地想到,那不代表自己在说,是纯粹想和沈辞风睡一起?

于是他立马摆手否认:“是,”好像也不对,那不就承认自己把沈辞风当睡觉工具人?

“不……”焦溏快语无伦次:到底该说什么?!

在沈辞风眼中,他两眼水汪汪,粉嫩的唇角往下撇,看上去可怜兮兮,再逼问怕是要哭出来。

深呼一口气,沈辞风的手握紧又松开:“医院怎么说?”

“查不出原因,唯一确认过,只有和你睡一起时不会做噩梦。”焦溏咬住嘴唇,半晌方开口:“就……你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

要怎么说:他既不是想睡沈辞风也不是不想睡?!

作者有话要说:  焦溏:问就是薛定谔的想睡

沈辞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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