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无边无际的黑暗。
焦溏耳边嘈杂不已, 仪器的滴滴声、交谈的人声,乱成一团。身体像不属于自己一般,沉重到动弹不得, 他张开口,一个字发不出。
是地狱吗?他恍惚想。
因为信错了人,他害惨了养大自己的焦家, 也害了最疼爱他的爷爷,终落得孤独病死的结局,或许是他的报应。
身下的“地面”动了动, 焦溏听到耳侧传来一个声音:“好险, 幸好抢救回来了, 先推回病房。”
为什么?焦溏想抬起手,发现四肢无力,自嘲般笑了笑:何必救他这种人。
“溏溏别难过, ”或许是注意到他脸上的神色过于悲伤, 护士于心不忍,安慰道, “这次手术中发生意外, 幸好你逢凶化吉, 医生说等再调养一个月,就可以再度手术。”
焦溏手上一暖, 听她道:“这是孤儿院的小朋友们为你折的千纸鹤,他们都在等溏溏哥哥好起来,教他们画画。”
画画?焦溏想开口说些什么,或许由于麻醉药力没过,一阵睡意袭来。
梦里,一段不属于他的记忆涌入脑海:他不知怎么的来到另一个世界, 重生在这具和他同名同姓的身体上。
这个世界的“焦溏”是一个孤儿,他从小有绘画天分,乐观勤奋,不仅靠打工和赞助完成学业,还在成名后无偿帮助长大的孤儿院筹款、授课。
可惜不知是不是天妒英才,年纪轻轻便患上疑难杂症,如果手术再次失败,他不仅会彻底失明,最长不会活过三个月。
这大概是对我的惩罚,焦溏幽幽醒来,勉力撑起身,手上被轻轻硌了硌。
“是孤儿院的小朋友给你折的千纸鹤,”他耳边回响起护士刚刚的话,记忆中,原主是一个充满活力和感染力的人,能让和他相处的大朋友小朋友感到如沐春风。
而他……
摸索着踏下地,焦溏还未起身,不远处传来一个声响:“你看起来精神不错。”
“嗯,”朦胧记得是认识原主的人,焦溏重新盖上被子,谨慎道:“谢谢!”
来的人是他作品的代理人,与焦溏见面前,代理人已知道手术不顺利,这也就解释了一向开朗的焦溏会在人后情绪低沉,试图说些高兴话让他振奋:“之前你的作品被制成绣画,十字绣样品已经出来了,你要摸摸看吗?”
绣画……
听到再熟悉不过的字眼,焦溏浑身一震。
“很好看的,”代理人把样品放到他手上,“听老师说虽然这是十字绣,线条描绘的挺精致的,希望会受欢迎。”
指尖一点一点摸过熟悉的针线,焦溏眼角滑下两行泪,抽了抽鼻子:“一定好看。”
在代理人来之前,焦溏其实想立刻结束自己的生命,对这个世界他根本没有任何留恋。但摸到那幅绣画后,他突然改变主意,哪怕只剩下三个月,他也想为原主、为原主想帮助的人做些什么?至少,不能像自己在上一辈子那样,只会被人利用和害人。
住院的生活规律而无趣,焦溏试着拾起原处因失明落下的画笔,只能凭直觉作画,靠院里的护士给他反馈,倒也不失为一种整理思绪的方法。
渐渐习惯失明的生活方式后,他甚至可以在没有人陪伴的情况下,独自在医院里散步。
这天,他扶着墙边的栏杆,慢慢走向花园,却在转角处不小心撞到些什么,一个没站稳,跌坐在“座椅”上。
“对不起!”他听到“座椅”发出一声闷哼,手忙脚乱想站起来,“我不是故意的。”
“别乱动,”耳畔的声音低沉有磁性,或许是对方看到他缠在眼上的纱布,语调里并没怒气,而是平静指引:“左边,踏下地。”
“谢谢!”焦溏撑起扶手站起身,后知后觉,对方的手上似乎同样缠着纱布。
“我有没有弄伤你?”焦溏小心翼翼探手上前,触到一片温热。
“没有,”沈辞风下意识躲开他贴到脸上的手,“我没事,你走吧。”
“哦,”焦溏讪讪放下手,温声问,“你在这边住院吗?以后说不定会再见。”
对方没有回应,耳边响起另一个声音:“沈总,需要推你回去吗?”
“可以,”沈辞风冷冷看了呆站的焦溏一眼,鼻间似乎还隐隐萦绕他身上的花香,果断转过头。
“再见,”焦溏朝声音消失的方向挥了挥手,对方的声音真是太好听了,好听到他能暂时无视对方的古怪。
没把这个小插曲放心上,直到第二天,焦溏在同一个转角,闻到那股沁人心脾的松木香。
“是你吗?”他本想问“轮椅先生”,又担心对方会感到冒犯,半晌试探问:“昨天被我撞到的先生?”
其实沈辞风也不晓得自己今天为什么会来这里,生硬问:“你要去哪里?”
“我要去花园晒太阳,”焦溏嘴边漾起一个笑,“你要一起吗?”
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对方的声音低沉浑厚:“我带你过去。”
“你喜欢什么花?”焦溏摸索到他的轮椅后,试着推动,“我闻到花园里有雏菊、鸳尾花、薰衣草……不知道还有没有别的。”
“还有向日葵,”沈辞风示意他停下,“在你左手边。”
试探着伸出手,焦溏指尖小心翼翼触上柔软的花瓣,脸上绽开的笑似乎比太阳更明媚:“我摸到了,一定开得很好看。”
“到了,”沈辞风静静看着仰起头的焦溏,不知为何感到阳光有点刺眼,那人脸上的笑太温暖、灿烂,仿佛和他是两个世界的人。
“我还没问你的名字,”焦溏摸索着在他身边蹲下,抬起头,认真道:“我叫焦溏,很高兴认识你。”
焦溏,沈辞风心中默念,果然人如其名。
到嘴边的“沈”字被吞下去,沈辞风淡淡开口:“秦盛风。”
这是疼爱他的外公外婆起的名字,和那个被诅咒的姓名不同,为他起这个名字的人,至少曾是世界上唯一希望他幸福的人。
“秦盛风,”焦溏的声音清脆悦耳,“好听。”
从那次之后,焦溏每回到花园散步,总能碰到秦盛风。有时候他们聊花园里哪些花开花了,有时他们只是安静坐在一起,不说话。
“我可不可以看看你的样子?”这一天,焦溏大胆提出,“我的意思是。我可以摸一摸你的脸吗?”
沈辞风的心跳不晓得为何乱了几拍,强作镇定:“可以。”
“太好了,”焦溏伸出手,感觉到沈辞风的吐息拂过掌心,湿热麻痒。
焦溏十指纤细白皙,指腹柔软细腻,一点一点抚过沈辞风的额头、眉眼、鼻尖……如同羽毛撩过心尖。沈辞风定定看着眼前人,哪怕那人的双眼被纱布缠起,也能看出焦溏有多专注。
“你长得一定很好看。”焦溏的声音换回走神的沈辞风,心生落寞:真想亲眼看到。
“你也长得很好看。”沈辞风脱口而出后,不由后悔,对方会不会觉得他很轻浮。
“谢谢!”焦溏被逗笑了,只当他是礼尚往来。
我是认真的,沈辞风说不出口。
这一天,焦溏一如既往到花园晒太阳,却没碰到熟悉的人。
是不是出院了?焦溏握紧手中的画,懊悔低下头,自己怎会忘记问他什么时候出院。
不晓得在长椅上坐了多久,直到焦溏放弃,告诉自己接受现实:那人大概不会来了。
“溏溏,”背后传来熟悉沙哑的声音:“你在等我吗?”
“对,我还以为你出院了,”焦溏惊喜站起身,敏锐听出今天他的声音有几分疲惫,“你是不是不舒服?”
“没有,”沈辞风扯开话题,“你手上拿的是什么?”
“送给你,”焦溏把手上的画递给他,嘴角的笑甜美可口,“不知道画得像不像。”
画中是一幅半身像,西装革履的青年侧目远眺,眉眼凌厉。
“很像,”沈辞风用满是水泡的手摩挲过话中青年,“你画的?”他没想到一个失明的人居然可以画出这般有灵气的画作。
“对,”焦溏弯低身,习惯握住他的手,“喜欢吗?你的手怎么了?”
沈辞风飞快抽出手:“受了点小伤。”
“上药了吗?痛吗?”焦溏听出他不想谈,又忍不住担心,“能不能问,你什么时候出院?”
“没事,”沈石峰避而不答,“时间不早,我送你……”
“嘘,”焦溏比了个手势,指了指草丛的方向。
沈辞风:?
“小心,”沈辞风眼睁睁看他一步步踏入草丛,却无法阻止,越发恨自己在车祸中失去的双腿。
“找到了,”焦溏在草丛中摸索半晌,温柔捧起一只嗷嗷叫的小猫:“ 看。”
沈辞风望见一眼小猫无精打采的脸:“他好像生病了。”
焦溏担心问:“那怎么办?”
沈辞风盯住他下撇的嘴角:“我有认识的人应该帮忙送去宠物医院。”
焦溏这才舒展眉眼:“你真好。”
隔天,沈辞风告诉焦溏,小猫得了棘手的病,幸好送医及时,大概要在医院住三至四个月。当他问焦溏到时要不要一起去接小猫出院时,那人脸上的神情是他此生都忘不了:“不好说,那时我可能已经死了。”
轻描淡写说过自己的病情,焦溏挤出一个笑,故作轻松道:“答应我,好好照顾它,好吗?”
沈辞风胸膛堵得发慌。
日子过得很快,到了焦溏做手术的日子,麻醉陷入昏迷之前,他听到一个好听的声音:“你会没事的。”
手术很顺利。
焦溏做了一个长长的梦,他梦到有另一个人和自己互换了身体,在那个世界,焦家没有出事,爷爷过得很好,害死他父母的凶手都被绳之于法……
出院那天,他哽咽朝照顾他的护士用力挥手,最后看了一眼白色的大楼,心里默念:秦盛风,你在哪?
他在痊愈后打听过,医院病人里并没有一个叫秦盛风的人,好像花园中无数个下午,像他做了一场梦。
焦溏继承了原主在这个世界的事业,并时不时把画作捐给孤儿院、动物救助中心募款。
这天,他经过一家宠物医院,背后一个声音令他全身如遭雷劈:“我可以接他回家了吗?”
“秦盛风,是你吗?”焦溏飞奔到坐住轮椅的男青年身前,我是焦溏,记得吗?”他看向沈辞风怀里的小猫:“这是我们救的小咪吗?”
轮椅上的青年英俊坚毅,西装革履,和他想象中一模一样。
焦溏的眼眸乌黑明净,宛如能看进人的心底,比沈辞风想象中的还要漂亮。他怔住半晌:“是,可以和我一起陪它回家吗?”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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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戏子温久穿成现代十八线糊咖,未成婚已“克死”三个未婚夫,平日在圈中拉踩捆绑炒作一样不落,毫不意外成了网上网下万人嫌。
他穿过来时,原主正被家人强行拖进傅家破落的别墅,与在火灾中毁容、性情大变的傅家前家主成婚。
坐在面容可怖的老公对面,温久小心翼翼握住他的手,声音软糯可人:“老公别怕,我给你唱段小曲?”
冷冷瞥了他一眼,傅熠寒早摸清他的底细,本想让他知难而退,却在掌心被温久握住时,心尖也似被羽毛柔柔一挠。
数月后,网上有流言,温久和一惊艳出尘的男子在他“半死老公”的游轮上卿卿我我,一时满城风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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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老攻暴富再暴富,最离奇的是,明明剩半条命的傅熠寒,竟起死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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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传说中的“废人”,失明是装的,毁容是画的,尤其其他方面,浑身酸软的温久有苦难言:和传言差别很大,非常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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