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随着竹羽的手落在阵盘之上,一道道阵纹犹如潺潺流淌的小溪,开始朝着周围蔓延而开。
许多原本破碎的阵纹竟然重新聚拢,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修复运转起来,斑驳的阵盘表面浮现出一层淡淡的柔光。
眼前的一幕,使得谢沧海身形不由微微一怔,双眸中满是难以置信之色。
竹羽的推衍灵纹的手法虽然看起来十分生疏,但灵纹的运转的路线却并没有太大的纰漏。
“这……未免也太不可思议了一些。
小子,你老实告诉我,你的这些灵纹铭刻之术是从何处修习来的?”
谢沧海疑惑的开口问道。
竹羽眉头紧蹙,露出一脸紧张之色,结结巴巴的摆了摆手。
“海叔,那个……我真不是有意要偷学的。
这些日看你铭刻推衍的时候,我感觉好像还挺有意思,就耳濡目染的记下了一些。
只是有很多地方都还不太熟练,施展起来无法得心应手。”
谢沧海深吸了一口气,一脸苦笑的摇了摇头。
“不,你做的很好。
灵纹铭刻不比道法修行,有些东西可以意会不可以言传,是要讲究天分缘法的。
若是不通其法的话,就是看上千遍万遍也是徒劳无功。
当初我用了一年时间,才初窥其中门径,在神机阁已经算是百年难遇的奇才。
你只是随意看了十几日,便能够无师自通,这样的速度简直令人匪夷所思。
虽说手法生疏,尚有许多瑕疵,但总体而言瑕不掩瑜。
若得名师指点,专修神机偃术之法,将来成就不可限量。
“啊?”
竹羽闻声,手掌忍不住微微一颤,刚刚铭刻好的灵纹瞬间破灭消散。
能够得到谢沧海的认可,足以证明竹羽在灵纹铭刻一途的天赋异禀。
“海叔,实在不好意思,我刚刚有些分心了。”
谢沧海拍了拍竹羽的肩膀,轻声安慰道。
“别紧张,重新来过就好。
接下来你负责铭刻阵纹,我来帮你进行推衍,修补瑕疵之处。
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可以直接问我。”
竹羽凝重的点了点头,平复了一下气息后,手捏法诀开始重新铭刻灵纹法阵。
在竹羽和谢沧海的配合下,阵盘之上再次闪耀起一层淡金色的光芒。
有着谢沧海的指导,竹羽的手法明显越发熟练,出错的时候也在逐渐减少。
甚至有些时候还能够举一反三,着实让谢沧海惊叹不已,不由得在心底暗自揶揄。
“崂山派那群牛鼻子老道当真是误人子弟,守着一块璞玉却不懂得如何去雕琢。
除了摊煎饼的手艺教的还不错,简直一无是处。”
就在两人专心铭刻推衍灵纹之时,忽然玄光宝镜的镜面之上微微晃动,一行三道身影出现在宝镜的画面之中。
“秦怀远……”
此时正在推衍阵法灵纹的谢沧海,当看到宝镜中秦怀远的身形后后,不由得双眸中一片血红。
一股浓郁的杀机不受控制的自其周身弥散而开。
似乎是受谢沧海的影响,整个阵盘都随之剧烈的颤抖起来,灵纹法阵忽明忽暗的闪烁着。
宋涛见状,当即开口朝着谢沧海宽慰起来。
“海叔,你千万不要被这混蛋所影响。
当务之急是尽快将护山法阵构建完成,至于其他事情,交给我们处理就好。”
谢沧海强忍着心头的震怒,手掌之上道元涌动,颤抖的阵盘随之平复了下来。
宋涛这才松了一口气,扭头朝着白滢等妖使了个眼色。
众妖闻声,皆是身形闪掠,朝着山谷之外飞掠而出。
山谷之外的空地之上,周恒,秦怀远,沈翀三人停下脚步,朝着山谷深处的麻衣观眺望而去。
沈翀面色一沉,连忙朝着身旁的太上长老周恒拱了拱手。
“周师叔,素锦事情尚未调查清楚,不如让我先进去了解一下情况。”
岂料沈翀的话音才落,身旁的秦怀远却是阴阳怪气的冷笑起来。
“沈翀,你少来这一套,谁不知道你和谢沧海穿一条裤子。
只怕了解情况是假,通风报信才是真吧?”
沈翀面色微沉,眼神中闪过一抹厌恶之色。
“秦怀远,你莫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这世上并非所有人都如同你一般肮脏龌龊。
我沈翀行的端做得正,可容不得你污蔑。”
若非有太上长老周恒跟随在侧,他怕是早就忍不住要收拾秦怀远了。
对于秦怀远这种品行低劣之人,沈翀自然是打心底里瞧不上。
“你若担心我通风报信,那不如换你入谷将谢沧海请出来,一一对质便是?”
秦怀远转了转眼珠,心底却是不禁有些慌乱。
他哪里敢孤身入谷,若是谢沧海得知了事情的真相,还不得把他活剥了。
只是如今周恒就站在身侧,他若是毫无表示的话,反倒显得有些心虚了。
沉吟了几秒后,谢沧海眉头轻挑,扯着嗓子朝山谷之中厉声吆喝起来。
“谢沧海,你这个人面兽心的畜生,还不快快出来受死。
枉费姐姐对你多般手下留情,你竟然对她下此毒手,简直连畜生猪狗都不如。
如今周长老亲临,识相的话你就马上滚出来束手就缚,不然我们可就要杀进了。”
秦怀远言语间直接把周恒也捆绑在了一起,意在激化矛盾。
此刻的他恨不得周恒能够立刻出手,直接将谢沧海就地格杀。
周恒的老眸毫无波动,对于秦怀远的叫嚣并未阻拦,也不知在想着些什么。
呼呼……
随着一道道破风之声传来,麻衣门的众人出现在山谷之外。
“哼,是谁要在我麻衣门打打杀杀啊?”
白滢双翅猛地一震,磅礴的妖元自其周身爆发而开,冰冷的目光落在了秦怀远身上。
“原来又是你这个软蛋怂包,怎么上次切一根手指还不够,这次打算再多留下几根不成?”
在听到白滢的威胁后,秦怀远咕噔一声咽了口唾沫,双眸中满是忌惮之色。
对于眼前众妖的实力,他心里再清楚不过。
“周师叔,您老看到了吧!
我早就说麻衣门与妖邪沆瀣一气,你看看这都是些什么玩意,哪个名门正派会豢养这么多恶妖。
就是它们这群恶妖和谢沧海勾结,联手暗害了姐姐,还请周师叔为姐姐主持公道。”
秦怀远自知不敌众妖,索性直接将周恒这尊神御境强者搬了出来。
周恒一双老眸微微眨动,宛如深潭之水,脸颊之上始终一片古井无波。
眼见众人将目光落到自己身上,这才向前踏出一步,一股无形的威压瞬时激荡而开。
“老夫神机阁太上长老周恒,昨夜我神机阁阁主遭遇不测,现怀疑此事与我神机阁叛徒谢沧海有关。
事关重大,不知可否请谢沧海出来,当面对峙。”
宋涛的目光在三人身上扫了一圈,不卑不亢的拱了拱手。
“在下麻衣门传人宋涛,不知神机阁周长老驾临,当真是有失远迎。”
秦怀远目光微凝,当即站出来厉声喝道。
“废话少说,谢沧海人呢,让他滚出来受死。”
沈翀皱了皱眉,朝着秦怀远冷喝一声。
“秦怀远,周师叔在此,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前副阁主说话了。
还是说你根本没有把周师叔看在眼里?”
秦怀远不禁一阵咬牙,连忙转过身朝着周恒微微躬身。
“周师叔,我……”
“闭嘴。”
周恒老眸微微眨动,朝着秦怀远冷冷扫视而过。
在周恒道明来意后,宋涛面色微沉,露出一脸愤怒之色。
“岂有此理,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有这种事情。
周长老放心,倘若此事属实的话。
我们麻衣门一定从严处置,绝不姑息。
不过这谢沧海并非麻衣门人,他只是林师弟招聘的员工而已。
如今林师弟人在云州城疗伤,这么大的事情,我们总要事先知会他一声才好。
所以几位不妨先行回去,等我们这边调查清楚后,一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
毕竟这调查取证尚需些时日,我们麻衣门是有一套完善程序的。”
眼下护山大阵尚未构建好,若是周恒硬闯的话,单凭宋涛几人根本无法抵挡。
最好的办法自然便是拖延时间,希望能够来得及。
“放屁,你们麻衣门有个鸡毛的程序,等你们调查清楚黄花菜都凉了。
真当我们是三岁小孩不成?”
秦怀远脸颊一阵抽搐,缓缓将断指的手掌抬了起来。
“都看看……当初林十三那小畜生逼我砍手指的时候,可是连一分钟都不肯多耽搁。
姐姐就是被你们和叛徒谢沧海联手所害,证据确凿,事到如今你们还想抵赖不成?”
看着秦怀远上蹿下跳的模样,阿其那忍不住晃了晃狗头。
“原本我以为我已经够不要脸的了,如今看来跟你比起来我还真是甘拜下风。
明明是你自己勾结外人,谋害自己的亲姐姐,如今这锅甩的倒是够利索。”
眼见被阿其那当面拆穿,秦怀远心里不由得暗自狐疑,他们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难不成……”
秦怀远越想越害怕,倘若事情败露的话,只怕他在神机阁都将再无容身之地。
那群忠于秦月璃的神机阁长老发起疯来,还不得把他生吞活剥了。
秦怀远脸色憋得通红,恼羞成怒的叫嚷起来。
“妖孽,休要含血喷人。
我与姐姐一奶同胞,情深义重,我为何要害她。
明明是你们觊觎天御神机,这才与谢沧海勾结,对姐姐暗下毒手。
如今事情败露,竟然还想反咬我一口。
正所谓举头三尺有神明,难道你们就不怕遭天谴么?”
在秦怀远义正言辞的谴责下,众妖皆是一阵瞠目结舌。
“好家伙,这家伙是怎么做到能把瞎话说的真的一样,还脸不红气不喘。
老实说我现在都有些怀疑这事儿真是咱们干的了?”
“还举头三尺有神明,发这么毒的誓,也不怕天降神雷劈死你个小王霸蛋。”
听着众妖阴阳怪气的调侃,秦怀远的眼神越发阴鸷起来。
“周师叔,他们分明是有意袒护谢沧海,迟迟不肯让谢沧海现身。
只怕是这其中有着什么猫腻,若不给他们点厉害瞧瞧,怕是这灵幻界内都要小觑我神机阁了。
只要周师叔一声令下,我立刻随周师叔冲杀入谷,擒拿叛徒谢沧海。”
眼见秦怀远一直在旁煽风点火,沈翀连忙朝着周恒微微躬身。
“周师叔,这其中恐怕有着什么误会。
如今九幽大劫降临,麻衣门的长辈都已经进入九幽之地抗击幽魔。
若是我们此时恃强凌弱,恐将来会为灵幻界正道同仁所耻笑。
切不可听信秦怀远一面之词,伤了两派之间的和气。 ”
呼!
周恒的周身散发出一阵磅礴的道韵之气,猛地向前一步踏出。
“不必多说,老夫给你们一炷香时间考虑,让谢沧海出来当面对峙。
算是给足了你们麻衣门面子,若是你们继续推脱阻拦,那可就不要怪老夫无礼了。”
眼见周恒直接下了最后通牒,一旁的秦怀远这才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周师叔,此事……”沈翀眉头紧缩,连忙开口劝阻。
只是不等沈翀把话说完,便迎上了周恒冰冷的目光。
“事关我神机阁的颜面,无需多言。”
沈翀虽然心有疑虑,但在周恒的训斥下,也只得悻悻的退了回去。
感受着周恒所散发的恐怖威压,宋涛和众妖的眼神中皆满是忌惮之色。
“岂有此理,这是欺我麻衣门无人,若是几位师叔伯还在的话。
我就不信有哪个不开眼的,敢到麻衣观来堵大门。”
宋涛忍不住一阵咬牙切齿,只恨自己修为太低,无法守护好麻衣观。
阿其那瞳孔微缩,忍不住朝着其余几妖低声询问。
“现在咱们怎么办?这老头似乎铁了心要见海子,关键到现在还不知道他到底是忠的还是奸的?”
胖鱼咂了咂厚厚的鱼唇,周身泛起一层淡淡的蓝色水纹。
“管它是忠的还是奸的,海子现在正全力构建护山大阵,绝不能被打扰。
只要他们敢踏进山谷一步,那就鱼死网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