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 3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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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来得及收拾的衣物随意散落一地, 一个豹子耳朵玩具静静躺在地毯上,再远些,是一条毛绒绒的豹纹项圈, 圈上的金色铃铛微微反射柔光。

大狮子满足圈住被他里里外外标记完的小豹子,目光落在铃铛上,嘴角勾起:起初只是随手买, 没想到铃铛的声音这么好听,下次要不要试试其他?

默默下单完几个玩具,沈辞风看了一眼窗外漫天红霞, 放下手机, 一时恶作剧心起, 戳了戳怀里人的酒窝:“溏溏,起来吃晚饭。”

“唔……”鼻子里软软糯糯哼了一声,焦溏不仅连眼皮也不动一动, 反下意识将刚欺负自己的“大狮子”抱得更紧, 头一偏,整个人埋在他怀里。

焦溏像一只猎豹, 沈辞风想, 外表高贵优雅, 叫声却是可爱的“嘤嘤嘤”。

“先起来,”沈辞风多少又有点心猿意马, 两人紧贴得没有一丝缝隙,他一低头,就能看到焦溏身上浅浅的“标记”,像花瓣洒落全身;焦溏的脸颊是水润光泽的瓷白色,像可口的牛奶布丁,吐息是淡淡的鸢尾花香, 羽毛般撩过他耳下。

这人不仅贪睡得跟猫咪一样,耐力方面也像,沈辞风眼底全然不见白天的凌厉,掖好焦溏的被子,没忍住,抬手用指关节轻刮了刮小豹子的鼻子。明明为让焦溏能爬起来吃饭,他已经特意克制,谁知小豹子还是一合眼就睡过去。

轻声合上房门,沈辞风走进厨房,随意挽起衣袖,准备处理晚饭,桌上手机震动,是沈卓发来的消息:如无意外,距离完全解决沈家,就差最后一击。

过去十数年,沈辞风曾无数次想象这天来临,而当即将实现,他内心竟毫无波动。

盯住锅里渐渐冒起的热气,他无端回忆起,前两天与沈卓开会时,对方有意无意提醒:“越早坦白越好,早死早超生。”

那时他敷衍道:“我心里有数。”

不料沈卓冷不防开口:“你在害怕吗?”

沈辞风:……

“遇到溏溏表嫂后,你终于像个活人,我不希望你回到以前的样子。”沈卓慢条斯理合上文件,意味深长道:“活人代表有软肋,会害怕。”

沈辞风脑中浮现焦溏刚窝在他怀里的样子,软绵绵,像融化的糖果。关掉炉子,他深呼一口气,再等等就好,一解决沈家最后的问题,立刻向焦溏坦白一切。焦溏会生气是肯定的,不过不担心,他可以用一辈子来哄好那人……

焦溏打开门时,一眼看到站在厨房的人,灯光照在他宽厚的肩背,安全感十足。

眼珠一转,焦溏舔了舔嘴唇,蹑手蹑脚踱到沈辞风身后,踮起脚尖。

没想到,在他伸出手的瞬间,沈辞风冷不防转过身。刚被“标记”完,他脚本来就在发软,一个没站稳,整个人扑到沈辞风怀里。

一抬头,两人目光相接,沈辞风呼吸一滞:焦溏仰起头看他,纤长浓密的睫毛一颤一颤,水润饱满的唇瓣微微张开,像无声的邀请。

一想到喜欢的人,下一秒对方就主动扑到自己怀里是什么体验?

沈辞风: &&……

“这么饿?”沈辞风捞起杏眼圆睁的小豹子,顺势将人抱起到橱柜上,听焦溏强行挽尊道:“我、我来监督你不要偷吃。”

“哦?”沈辞风低下头,鼻尖似有若无蹭过他的耳廓,有意逗他:“就要偷吃的话又怎样?”

“你……我、我生气……”感觉到衣摆下不安分的手,焦溏咬了咬唇,居然这么肆无忌惮,可恶!

哪怕两人该看的看过无数次,焦溏还是那么爱脸红,沈辞风喉结不由滑动,更想做坏事。

“那……”沈辞风恶劣地用指尖挠了挠熟悉的地方,感觉到掌心下不由自主的颤抖,方堪堪放开他,故作无奈道,“只好先吃饭。”

尽管他不介意就在厨房“饱餐一顿”,然而想到焦溏还没吃晚饭,回来时还“运动”过,怕会承受不住。沈辞风心底叹气:得把小豹子养胖点。

被他从橱柜放下来时,焦溏竭力调整有几分絮乱的气息,喝下一大口温水,尝试让脸上快点降温。身边的罪魁祸首还一脸欠揍问:“要不要试试味道?”

昂起头,焦溏理直气壮:“要!”

“听说楼下新开了射箭俱乐部。”晚饭时,沈辞风有意无意提起,“有兴趣吗?”

“我不了解射箭,”焦溏刚吃了一大口炖菜,两颊鼓鼓的,含糊不清问,“你想去?”

“因为我没有朋友,”沈辞风有意垂下眼,“那我一个人去。”

好像是有点可怜,焦溏脱口而出:“我陪你去看看。”

就等这句的沈辞风拿起手机:“我现在预约。”

焦溏:好像上当了怎么回事?

他当时不知道,预约只是个开端,接下来,沈辞风就以缺少锻炼拉弓容易受伤为由,“顺便”预约了室内健身。

前些天拍好的刺绣宣传综艺总算要播出,起初焦溏以为,当时预告闹得沸沸扬扬,怕是没多少人会真正关注。

节目播出前一小时,一同参演的歌手高泠在社交媒体上他:感谢焦糖玛奇朵朝凤,在古老技艺见证下,我们迈入人生新阶段。

配图是两个人的两只手,手上均戴着一枚闪亮的刺绣戒指,戒指图案是以红宝石和珍珠绣成的蔷薇,精巧细致。

这条官宣瞬间登上热搜,一部分在八卦另一方到底是谁,一部分在感叹不愧是高泠,连求婚也独树一帜,还有看热闹的讶异原来刺绣可以做戒指。

更有人截图高泠回复粉丝恭喜的评论:别问了,戒指是我自己设计,在焦老师的指导下亲手绣制,没想到这么小的戒指,绣了足足一周。

网上顿时一片哗然:原来预告里的高泠并不是在“争宠”,而是在保护我方焦老师。

看着不断刷新还是999+的评论,焦溏索性大方发出一条更新:高先生是在录制节目时委托我进行指导,图案设计和动手做的是他自己,独一无二,100诚意。

得益于高泠的宣传,报名刺绣体验课的人数翻了好几倍,不少是希望拥有亲手设计绣品的年轻人,连线上刺绣课程的点击也水涨船高。

同时,朝凤刺绣厂的热度也引起了某些人的眼红,没过几天,网上出现一排统一说法的小号,在朝凤相关新闻下冷嘲热讽:

【割韭菜而已】

【怎么可能一朝一夕就绣得好,真当人人都是刺绣大师?】

【想趁机当网红吧?】

或许是黑得过于不走心,这些言论很快被打脸:

“我去过朝凤的体验课,他们的课程费好像只收成本,而且还附赠刺绣历史讲解、厂内参观,个人感觉物超所值。”

“师傅们挺亲切的,还有一对一指导,见我画得不好还能帮忙选润色。”

“朝凤有在我们学校开公益课,面对师生,不收费,允许自带材料。听来讲课的刺绣师傅说,他们上课的补贴,是由厂里承担,他们在开展让刺绣走进校园活动。”

……

看到那些反驳的发言,电脑前薛蔡气得脸一阵青一阵白,“啪”一声关掉屏幕,断言道:“这些一定是焦溏请来的水军!”

他从事刺绣几十年,带出的徒弟比焦溏一整个厂的人数还多,都没人替他“出名”,焦溏才多大,肯定是靠走歪路来吸引人注意,薛蔡越想越忿忿不平。

“薛老师不用担心,”坐在他对面的许建麟叠起手,似笑非笑,“您是刺绣大家,何必理会网上言论,我们的合作是要面向全世界。”

“许先生说得对,”薛蔡连忙赔笑,“接下来请许先生多多关照。”

目送薛蔡离开,许建麟脸上的笑意逐渐消失,看了一眼时间,拨通内线:“焦先生来了吗?”

助理回答:“他和另一位绣师在接待室,需要请他到会议室吗?”

许建麟颔首:“可以。”

今天是迈肯公司定制车头标的交货日期,焦溏和朝凤的老绣师各自带上自己的作品,迈入会议室,里面坐了一圈人,在低声交谈。

坐主位许建麟站起身,大方向两人伸出手:“辛苦两位老师,事不宜迟,请让我们开开眼界。”

焦溏和老绣师对视一眼,相□□了点头,同时揭开盖在保护框上的绒布,毫不意外听见会议室里一阵阵的倒吸气声。

桌面上是两条造型相同的金色飞龙,用密不透风的金色丝线、以潮绣特色钉金垫浮绣法绣制,张牙舞爪,气势雄浑,似随时要一飞冲天。

“这就是华国的传统底蕴吗?”一位外国经理禁不住站起,走上前仔细观察,赞不绝口,“介绍说‘金银线镶,托地垫高’,我还不信,直到亲眼看见……”

其他人附和道:“刚健粗狂,锋芒毕露,这样的龙才称得上九五之尊,配得上我们的跑车。”

听着满屋赞美,焦溏和老绣师静静坐在一旁,笑而不语。

许建麟示意助理将那位经理拉开,把两条金龙拿近了些,端详一番,开口问:“这两条金龙,是不是有哪里不同?”

乍看两条龙均惟妙惟肖,但焦溏绣制的金龙隐隐多了几分古朴神韵,明明走针大致相同,直觉告诉他,应该不止绣师风格不同那么简单。

“许先生好眼光,”焦溏莞尔,“冼老师的龙垫高部分用的是传统绸缎和棉花,我的龙中间是一种特殊水晶泥填空。”见其他人一脸震惊,他解释道:“棉花填充方便刺绣不假,而我用的这种水晶泥,一段时间后会硬化,令造型更充实。”

他话音刚落,会议室中顿时议论纷纷。

“我们需要商量一下,”许建麟朝助理点头,“麻烦送两位老师用茶。”

焦溏和老绣工被请回接待室,一坐下,老绣工就忍不住开口:“我看他们会选你的,用水晶泥确实是我没想到,比棉花好。”

焦溏谦虚道:“都是朝凤的作品,选哪个都是一样的。”

初时他只是想在现有绣法上尝试一点突破,对小桃子提起,如果有一种绣制时柔软、绣成后定型的填充物就好了。隔天,沈卓竟送来几块特殊的水晶泥,还神秘兮兮说这是雷泽集团旗下实验室内部产品。

“两位老师,”助理的声音让焦溏回过神,“我们的高层决定,两个作品都保留,恭喜。”

“谢谢,”焦溏和老绣师分别和她握过手,又听对方道:“许先生想请焦先生到办公室,商谈今后的合作,请。”

今后的合作?焦溏挑了挑眉,不动声色跟在她身后。

“焦先生请坐,”一进总经理办公室,许建麟便抬手示意他坐下,夸奖道,“你的作品果然每次都那么惊艳。”

“许先生过奖,”焦溏不卑不亢答,“请问你说的合作,是指?”

把桌上一份文件推到他跟前,许建麟开门见山道:“听说焦先生最近在网络知名度大增,这是我司最新的条件,再次诚恳邀请你的加入。”

打开他所谓的“条件”,焦溏咬紧牙关,看着比上次更令人晕眩的“0”,默默合上。

眸中闪过一丝掩饰得极好的不耐烦,许建麟绅士地开口:“不知道焦先生还有哪里不满意?”

他自认条件给得远超朝凤本身的价值,焦溏做公益无非想花钱赚名声,联系的学校不过是普通公立民营,家长群体多为没背景的普通工人,许建麟一看就知道,这纯粹在烧钱。

“流量不变现,就是一堆泡沫。”许建麟一手指关节敲了敲桌面,循循善诱:“你花心思造势,无非也是想改善朝凤的经营。或许短时间焦家会对知名度满意,然则长期下去,入不敷出是必然的,你没想过给厂里的老师留条后路吗?”

“许先生的消息真是灵通。”焦溏自然能听出来他的言外之意,在商人眼中,他的举动不过是个公关手段,不能带来实际收益。明白无论他说什么,许建麟就是要否定,干脆粲然一笑:“谢谢你的提醒,我没想那么多,就是玩。”

许建麟:……

“再次真诚感谢许先生对朝凤的厚爱,可惜经营理念不合,我们华国讲究和气生财,相信贵公司会找到更合适的合作伙伴。”焦溏礼貌把文件推回去,“如果没什么事,不打扰你工作。”

真可惜,许建麟挨在椅背上,冷冷望着窗外渐行渐远的焦溏,脸色阴沉:以为有焦家做靠山就不识好歹,看来不得不毁掉你了。

把迈肯和许建麟抛在脑后,焦溏和老绣师一踏进刺绣厂大门,随即响起一阵温馨的掌声,几个老师过来向两人道贺:“两个作品都通过了,真不错。”

“谢谢,”焦溏把路上买来的慰问品交给文员分下去,“全靠各位老师帮忙改进绣法,让我能快速适应新材质,这是大家一起完成的作品。”

他很感激,用水晶泥填充只是一个想法,而将这个想法实现的,是厂里的老师们牺牲休息时间,陪他不断尝试各种针法效果,才有最后的成果。

“溏溏不用这么谦虚,”一个老绣工拍了拍他的肩,这段时间,他们和焦溏一起摸索新针法,早熟悉他的品性,是值得跟随的领头人:“这个可以说是近年难得的创新。”

和老师们简单庆祝过后,焦溏回到单独的工作室,开始思考下一件作品的题材,小桃子敲响房门:“在忙吗?看看这个。”

点开小桃子递来的平板,看到视频封面两个熟人——薛蔡和柏悦,焦溏禁不住吐槽:“这两人?”不过仔细一想,薛蔡是绣师,柏悦据说是设计师,大概是合作?

“……我和薛老师成立中外合资的‘捧月刺绣工作室’,带领华国刺绣走向国际。”采访视频里,薛蔡和柏悦站在一家工作室前,面对镜头宣布:“我们的卖点是高端定制,同时开设刺绣精品课程,为粤绣培养优质人才,内涵不是那些随随便便的体验课能比。”

如果说这段发言是焦溏多想,那么接下来记者的提问,可以说就是冲着他来:“你们接下来会不会也开直播、多渠道宣传?譬如综艺?”

“我们一心做刺绣的人,没空像小年轻一样净靠网络互撕、传绯闻提高流量,只知道踏踏实实刺绣。”薛蔡以一种长辈居高临下的口吻:“有人可能会说我们憨,我愿意称为一种情怀。”

视频的后半段是介绍他们这个工作室人员储备量丰富、人均大师、设备精良云云,焦溏没兴趣听下去,随手关掉。

小桃子担心问:“他们是不是想抢我们的生意?”

焦溏笑着摇头:“管他们那么多,顾客会用钱包投票。”

可笑的是,虽然两人明里暗里贬低体验课,小桃子查到,他们实际开设了和朝凤相同的课程。当然,他们主打的是号称独家的精品名师班,一期价格高达五位数。

“他们不敢明着叫板,只敢暗搓搓阴阳怪气,就是想我们上套。”焦溏翻开一本画册,漫不经心道:“我偏不配合。”

“确实,”小桃子眼里满是崇拜,“在我心里,朝凤就是最好的。”

两人聊得兴起,前台的电话响起:“焦先生,雷泽集团的总经理助理宋先生到了。”

焦溏精神一振:“麻烦你请他进来。”

昨天雷泽集团的宋子峰联系他,说有重要合作,希望当面谈,焦溏只当是他们总裁想再定制一幅绣画,一口应下。

走进会议室,焦溏礼貌和来商谈的宋子峰握过手:“上次谢谢贵司总经理赞赏。”

宋子峰客气道:“这次来是想与贵司商谈进一步合作事宜。”

又一个进一步合作,焦溏先请他坐下,开门见山道:“承蒙贵司厚爱,敝厂暂时没有出售的计划。”

“焦先生您多虑了。”宋子峰露出一个公式化的微笑:“我们寻求的是合作,并不是收购。请允许我向你详细解释……”

两人足足谈了两个多小时,结束时,宋子峰彬彬有礼道:“期待焦先生的答复。”

“呼……”送走宋子峰,焦溏瘫坐在沙发上,感觉自己已经是一条咸鱼,手机偏在这时响起,看到来电显示“大狮子”,他随手接通视频通话:“怎么啦?”

“我……”沈辞风紧盯画面,焦溏似乎是仰面躺着的姿势,如同一只慵懒的猫。他的纽扣解开一颗,露出大片莹白,眼神迷离,完全不设防。

“怎么不说话?”焦溏伸展双手,衣领无意中被扯得更开:“你知道吗?你同事宋先生刚走,没想到,我这个小厂会被雷泽看中。”

看来是宋子峰谈合同把人折腾得不轻,沈辞风以拳抵唇,以免被看出端倪:“谈得不顺利?”

“倒也不是,雷泽的财力和口碑确实比迈肯好太多,”焦溏其实有点疑惑,“看上去,这个合作,他们是让步的。”

与迈肯直接甩钱收购不同,雷泽集团提出的是股权置换,两者地位是平等的。假如能谈成,朝凤将会和传说中的雷泽集团成为策略伙伴,不仅会获得资金支持,甚至可以设立专业刺绣技术研究室。

沈辞风边听边满意颔首,问:“你有什么顾虑吗?”

焦溏抬起眼,眸中璀璨如星辰,半开玩笑问:“你在替你们老板探口风吗?”

沈辞风打趣道:“对,你不都听出来了?”

“对方开出的条件是很诱人,所以我更要慎重考虑再回答,毕竟这个世界没有免费的午餐。”见他抿了口咖啡,若有所思,焦溏随口问:“你现在不忙?”

沈辞风放下杯子:“快下班了,等下去接你。”

既然他不忙,焦溏来了兴致:“这是你的办公室吗?能不能看看?”想知道沈辞风平常是在什么环境工作。

“对,”沈辞风闻言,拿起手机,在办公室里转了一圈,“没什么好看的。”

他的办公室是极简风格,除去必须的摆设,没有半点多余的东西。

“没什么,好奇,”瞥见他身后一闪而过的画面,焦溏忽地心跳快起来,故作轻松道,“你放下手机吧,镜头转得我有点晕。”

镜头固定后,焦溏看得更清楚,墙上画框中,一位将军手持红缨枪,昂然傲立长城之上。

刚和宋子峰寒暄时,对方提起过“总经理非常喜欢你的作品,一收到就挂在办公室”,那幅他为雷泽总裁设计绣画,此时就在沈辞风身后。

作者有话要说:  沈辞风:等收拾好沈家就向溏溏坦白!

焦溏:这个flag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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